“諸位!現在我鄭重宣布,為表示對邱鋒寒探長、徐邁支隊長、賁騰指導員對我,對我們龍府所有人的厚愛,我決定把我們龍家幾代人珍藏的‘金縷玉衣’,捐贈給丹江抗日遊擊支隊!”
龍爺的話金聲玉振,擲地有聲。大家驚詫地麵麵相覷了一瞬間,就驚起“哇!”聲一片,隨即又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龍爺!這‘金縷玉衣’是你們龍府幾代人珍藏的‘鎮府之寶’;這個我們斷斷不能收的呀!”徐邁支隊長對龍爺的這一驚天之舉,大感驚異——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傳家寶呀!我們怎能輕易收受哩?
“徐支隊長!請不要拂我的麵子。現在,我把我家這件‘鎮府之寶’贈送給你們作‘鎮隊之寶’,願你們丹江抗日遊擊支隊連連打勝仗。你們打勝仗,保一方平安,我們老百姓也就安寧幸福了!”龍在天慷慨激昂地說。
“龍爺!我們不辜負您的期望,一定保一方平安!但我們是絕對不能收受你們龍府傳家寶的,您老還是自己珍藏著吧!”賁騰指導員和邱鋒寒探長也連忙上前勸止。
“各位!我意已決,你們就不要多說了!天恩、天賜!你去把‘金縷玉衣’拿來!”龍爺嚴肅地命令道。
“是!”龍天恩、龍天賜奉命到後邊去了。
斯須,龍天恩、龍天賜將裝著“金縷玉衣”的皮袋拿來遞給父親龍在天。
龍在天接過“金縷玉衣”,舉手躬身地向徐邁支隊長呈贈。徐邁見此情景,躊躕片刻,又朝邱鋒寒、賁騰看了一下,隻得雙手接過“金縷玉衣”;並轉身朗聲道:
“各位!承蒙龍爺盛情厚意,將祖傳‘鎮府之寶’贈送給丹江抗日遊擊支隊;我們收之有愧,卻之不恭,隻得領情收下。在此我代表丹江抗日遊擊支隊全體同誌向龍爺和大家表態:我全隊官兵一定不辜負龍爺的厚望,連連打勝仗,保家衛國,保土安民。同時深深感謝龍爺的摯愛!祝龍爺健康長壽!祝兩位龍夫人玉顏永駐!祝龍府所有的人一生安康!”支隊長徐邁說罷,向龍爺行了一個長長的軍禮。
諸位!龍爺為什麼一定要把祖傳的“鎮府之寶”饋贈給丹江抗日遊擊支隊作“鎮隊之寶”呢?這是他真正看破了紅塵——龍爺這一生,可謂千帆過盡,遭遇了華屋山丘的大起大落,什麼樣的事兒都經曆過了!回首檢閱那漸行漸遠的如夢歲月,其中有多少崢嶸、多少輝煌;又有多少坎坷、多少悲涼。特別是最近二十幾年,一次次的大浪潮,顛覆了他的人生道路;使他受了那麼多的驚險、挫折和喜怒哀樂。
因而他看穿了!看透了——為了這“金縷玉衣”,自從老太爺龍青雲謝世以後,龍家整整二十四年未曾安寧,江州也整整二十四年未曾安寧;因此而滋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死了好多好多的人;就龍在天本人也遭受兩次牢獄之災;二兒子龍正儀差點兒送了卿卿性命;大兒子龍天恩被關進江州警備司令部,花去兩萬大洋才幸免一死。
就是時至今日,由“金縷玉衣”引發的風波仍在不斷發酵,仍有很多人虎視眈眈地覬覦著這稀世之寶。他們一個個就像伏在草叢深處的獅子,隨時準備張口鯨吞“金縷玉衣”。所以,以後還要滋生好多好多的事,甚至還要死好多好多的人;龍府還得二十年不得安寧,四十年不得安寧,子子孫孫不得安寧。可以說,隻要“金縷玉衣”在龍府一天,龍府就一天不得安寧,龍府子孫就一天不得安寧,甚或還會死人。
既是如此,要這“鎮府之寶”又有何用?擁有又有何歡何樂?捐出又有何惜何失?這“金縷玉衣”現在已經不叫傳家寶,而叫“傳家禍”了!因此當龍爺看到龍天恩、龍天賜一大早替丹江抗日遊擊支隊把“金縷玉衣”送來作生日賀禮;說了邱鋒寒探長、徐邁支隊長、賁騰指導員和全體遊擊隊員,以及日本憲兵團少佐影佐一男如何冒著生命危險,才把“金縷玉衣”弄出來的情況以後,腦子裏一個激棱,便毅然作出把“金縷玉衣”捐贈給丹江抗日遊擊支隊的決定。並把這個想法告之夫人江翠蓮、秦可卿和兒子龍天恩、龍天賜;江翠蓮、秦可卿和龍天恩、龍天賜亦表示讚同龍爺的決定——就這樣,五個人就把這驚天動地的大事兒給定下了。
贅言少敘,時候不早了,已經十二點多鍾了!龍爺立即吩咐開席。大家開懷暢飲喝壽酒,興高采烈吃壽命;直到兩點多鍾方才放下杯箸滿意而歸。晚上又來繼續大戰,直喝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才搖搖晃晃的起身離席——龍府上下著實熱鬧了一整天。
令人遺憾的是,在龍爺熱熱鬧鬧的壽宴上,卻跳出一個不和諧的音符——龍爺的女婿、剛剛從偵緝處處長晉升為警察局副局長的何文軒,在酒宴上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並由這場不小的風波引發一場轟動全江州的更大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