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蒼白之月(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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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懸於空,以微弱的光,抗衡無盡的黑暗。

少年蹲在溪邊,洗著手裏的布條,血液,靜靜地在水中擴散,一點點淡去。一邊的石頭上,女子靜靜地靠著,頭發披散著,看身材,是位成熟的大女孩了,隻是肩上與手臂上猙獰的傷口,破壞了本屬於她那份恬靜的美。

“晨空小弟弟,你怎麼會在這?”女人慵懶的開口,事實上,是她實在沒多少力氣了。

葉晨空,,那個少年,並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走到她邊上,小心的清洗著她肩上的傷口。雖然很疼,女人也隻是皺著眉頭,不似一般的女孩,不過能有著這樣的傷口的女人,也不會是一般的女人。

“來追殺我麼?”女人看著少年認真的臉,覺得有些可笑,隻是卻笑不出,“你這樣,也會被格殺的。”

風吹過,在樹間呼呼的猶如鬼嚎,幾點細沙沾在傷口上,女人咬著牙,臉色更加慘白。

“你的傷口,我沒辦法。”少年從腰間皮帶上的小包中取出一個小瓶,白色的粉末撒在傷口上,疼得女人緊閉著眼,身體輕輕地抽搐著,“小混蛋,這藥不是這麼玩的。”女人的聲音更輕了些,疼痛的充血倒是讓她的臉色紅了幾分,隻是看著,卻更沒有生氣了,“我算是相信你真是來追殺我的了。”女人笑了笑,臨死,都是一切都看淡了,還想著開玩笑,隻是顯然,這並不好笑。晨空並沒有接話,他用布條簡單的將傷口紮上,一把將女人扯到背上,轉身向著林子深處走去。“該死,不會輕點麼。”女人吃痛的嬌嗬,若不是這壓抑的氣氛下,倒是有幾分情侶間嬉鬧的感覺,葉晨空不過才18歲,但是一米八的身材,背著她倒是毫無問題。

“哢哢”,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回蕩,一雙雙貪婪的豎瞳在從林深處醒來。葉晨空謹慎的探這步子,借著微弱的月光,辨認著方向,時不時的捏捏邊上的樹皮,時左時右的換著步子,偶爾折斷幾根樹枝,這是特種部隊中叢林間行進的技巧,隱藏行跡與方向的辨認,借助樹枝的折斷方向迷惑追蹤的人,細節,潛行的細節,顯然這對男女並不是普通人,隻是,追擊他們的,自然也不會是普通人,葉晨空也知道,這些手段不見得會有什麼用。

“小弟弟,我們這是去哪啊?”女人的嘴從一開始就沒停過,一點都不像是重傷的人,隻是葉晨空顯然並不懂風情,美女的話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趟寂靜的旅途,倒不知是誰破壞了這意境。

“我也不知道,隨便走的。”

“小空空真是聰明啊,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的話,他們就更難抓到我們了。”女人似乎是累了,將頭靠在葉晨空肩上,“真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啊。”對於她的話,葉晨天不置可否,目光掃過,各個方向看著都差不多,一樣黑暗,一樣充滿著未知,真的,能就這樣一直走下去麼。不知道什麼生物衝林間躥過,沙沙聲驚住了一路的蟲鳴。幾片落葉輕輕飄落,落在一道人影肩上,隻是很快,人影便消失了,樹葉悠悠的砸在地上,那道人影似乎隻是幻像,從未出現過,那片葉子也不過隻是在憑空的滯留了一瞬。

“空空啊,還記得四年前,我也是這樣背著你在林子裏走呢,那時候,天也是一樣黑,月亮也是這樣,像狗啃過一樣的彎。”葉晨空腳步一滯,“能換個好點的比喻麼。”

“那時候,你還拗著不肯讓我背,那時候,你也受了傷,卻很強呢。”

“我不是強,隻是覺得沒必要。我自己能走。”

“大美女要背你還那麼矯情,要不是看你長得可愛,姐姐還不背呢。”

“就不能好好歇著麼。”

“嗬嗬,小空兒嫌我煩咯。”

“要死的人,話就是多呢。”葉晨空抬起頭,看著天上,雲霧遮住了一半的月亮,讓一切變得更模糊,蟲鳴聲低了幾分,氣氛更加壓抑。“直升機。”葉晨空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沒有過來,朝那邊去了。”他轉頭看向另一邊,不知道為什麼,一路的平靜反倒令他不安,直升機並沒有搜索過來,卻令他這份不安更為強烈了。兩人的沉默,空氣似乎又沉重了幾分,就這樣,一直往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