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羽將沈穆帶回家中後,替沈穆清理著腳底板被石子劃出的傷口。
他從醫藥箱裏拿出棉簽和碘伏,將棉簽蘸取碘伏後,動作尤為小心地擦拭著沈穆的傷口。
沈穆忍著陣陣刺痛,眼眶泛起淚花。
“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弄疼你了?”
夜時羽麵露愧疚。
沈穆死咬著下唇,搖了搖頭,“沒、沒有,不要在意我,我可以忍住的。”
“對不起啊。”夜時羽說,“很快就好了。”
將傷口清理完畢之後,沈穆吸了吸鼻子,肚子忍不住的咕咕直叫了。
他瞬間紅了臉,將頭埋下,拉住夜時羽的衣角道:“我…有點餓了。”
夜時羽轉過身,“那我先去煮宵夜,你在這裏等我,很快的。”
望著夜時羽離開,沈穆瞬間變了臉。
他不得不佩服剛才自己的演技。
就連他本人都惡心到了。
等待的過程中,沈穆環顧著四周。
客廳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就連容易堆滿成灰的機頂盒都被擦拭的非常幹淨。
從進入這屋子的時候,沈穆總察覺到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屋子由於打掃的過於幹淨,就好似從來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一點生機都沒有。
沈穆看向廚房,是夜時羽忙碌的背影。
廚房飄出一陣陣濃鬱的香氣,沈穆吸了吸鼻子,饑餓感再次襲來。
自打穿進這副人類軀殼裏,他被迫稱為人類,哪怕是受傷還是饑餓,都能真真切切感受到。
他開始懷念魅魔的時候了。
起碼受傷會治愈,也不會感到饑餓。
隻需要通過吸食欲望的精氣就能達到飽腹感。
哎。
沈穆在心底一連歎了好幾口氣。
但話又說回來——
沈穆覺得很古怪。
等反複捋清楚思緒後,他瞬間感到毛骨悚然,雞皮疙瘩直起。
淩晨,在無人的街道,遇到危險,被夜時羽救下,這未免太過於可疑了吧?
他又怎會知道自己逃出了醫院?
從被救下的那一刻起,沈穆身上就沒有攜帶任何東西,包括手機。
不對勁,還真不對勁!
當夜時羽端著熱氣騰騰的海鮮麵走出廚房後,他嘴角還噙著笑容。
這更加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沈穆看著新鮮的麵,盡管如此饑餓,可始終不肯吃。
見沈穆坐在原地,夜時羽笑容逐漸淡去,詢問道:“怎麼了?”
“也…沒什麼。”沈穆頓了頓,望著麵裏新鮮的食材,倒是總覺得摻了毒藥似的。
夜時羽說:“是不是麵太燙了?那再等涼點。”
沈穆抿了抿唇,趁著夜時羽還未起疑心,問道:“其實…我對海鮮過敏。”
夜時羽手中拉扯易拉罐的鏈子被拉斷,他臉色陰沉,低聲道:“我記得你海鮮不過敏。”
“……”沈穆硬著頭皮又道,“小時候不過敏,長大後…就開始對海鮮過敏了。”
隻要反複強調自己就是海鮮過敏,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篡改他的發言!
夜時羽放下手中的易拉罐瓶,臉色不言而喻,“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沈穆感覺到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這和剛才的夜時羽判若兩人。
總覺得下一刻,夜時羽就要持刀砍死他。
沈穆故作冷靜地又解釋道:“我們…分開過一段日子,之後的事,你肯定不知道。”
編完這句話之後,沈穆冷汗直冒。
說到底無法繼承回憶,隻能當場隨便亂編。
若是記錯了,就當最近身體出了點狀況,導致記憶產生了混亂。
“是嗎?真的有這件事?”
麵對夜時羽的再次質疑,沈穆強忍著壓迫感,咽了咽唾沫,“是啊,我海鮮過敏,之前還住過院呢。”
“對不起啊。”
沈穆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強行擠出幾滴淚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