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柴術也知道,當年,奇二為了幫他,背地裏耍了很多手段。這些手段奇二是決計不會說出來的,那對他來說,是抓柴術手裏的唯一把柄。如今每每見到柴術,他都會不由自主想起當年的事,雖說那時也是逼不得已,但是心裏難免有些疙瘩。
如今柴術公然與自己作對,為著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把與自己十幾年的交情都棄之不理,他心中自是有怨又有氣,現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兩一並鏟除了。後山上猛獸眾多,就算打暈了隨便一扔,第二天保管隻能看見一堆破破爛爛的屍首。到時候如果外界問起,他就說是他這兒喝醉酒之後忘了回家的路,不幸進入後山猛獸的地界。
如此一想,他又覺得這光天化日把他們強行送去後山有些不妥,得趁著夜黑風高無出沒才行。
於是他又說道:“先把兩關進柴房,晚上拖去後山。”
十幾個壯丁便凶神惡煞地湧上來。
鎮長猛地站起來,指著奇二的鼻子便罵:“奇二,可告訴,凡事不要做得太絕,否則最終會自食其果。”
奇二冷笑道:“這種道理還要來教嗎?”奇二從來不信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一說,他做事用,從來隻看是否對自己有利,他是標準的實用主義者。
鎮長心中直罵該死,早知道就該帶著一大幫過來,而不是自己一個先采取行動。也不知小李到底找到沒有,這種緊要關頭,他不要又拖拖拉拉說什麼價錢談不攏,如今眼看著連命都要沒了,還談什麼錢不錢的。鎮長隻是希望,自己這招險棋,能走得有價值。
奇二這,絕就絕,但凡下定了決心,不管後果如何,都會按照預定的計劃一條道走到黑。不過這種扭曲的信念終究昭示著,他後半輩子會過得很痛苦。
可他這有個毛病,從來不會去想後半輩子的事,要是想了,他就不會做出這麼沒腦子的事了。
文頃覺得,事情鬧到這種地步,自己裝睡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他就忖著要不要醒過來。想想又發現,還是不要清醒為好,要不然不是擺明了告訴奇二,自己早就知道他的計謀,玉佩也是冒牌貨嗎?
所以,他還是先趴著吧。如今已有了個墊背的,他可一點都不擔心。聽說後山猛獸多,要吃也不會先吃他這個皮糙肉少的吧。
文頃把注意力全都放奇二與鎮長的爭執上,卻沒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且不說之前的發熱問題,單單是皮膚的色澤轉變,已經足夠讓待會抬他的發現異常。
手腕以上,幾乎都被赤色的圖騰覆蓋了。由於熱度侵蝕了感覺,文頃並沒有察覺到,手臂上正一刺一刺的痛。那些被衣衫遮蓋住的皮膚,已經被灼燒出白虎族特有的紋身。
然而,這僅僅是初期的變化,這個時候,文頃還能保持起碼的清醒,若是到了後期,文頃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這幾乎是每個獸轉化期時都會遇到的狀況,不過這個時候,文頃還遠遠不知道這些知識。他不知道,等圖騰完全身體皮膚上勾畫完成,他立刻會進入第二階段。第二階段的顯著特點便是,散發出種族特有的雄性(或雌性)氣味。
“奇二,告訴,要是敢動一根毫毛,跟沒完!”鎮長還盡全力拖延時間,當然他不知道文頃的狀況,隻當他是喝醉了,他拖延時間,純粹是為了小李能及時找來救他。
救了文兄弟,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大的善事。他還有一個女兒,十六歲,長得玲瓏可愛,還未找到喜歡的男。他正忖著把文兄弟介紹給她,還等著喝他倆的喜酒。所以他萬萬不可交代這兒,他就算死皮賴臉跪地求饒了,也要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