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頃朝他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見。”
凱迪也是一愣:“你們認識?”
文頃心下笑笑,認識,能不認識嗎?想當初他要租集市攤位的時候,可來過這裏好幾趟啊。
豹子上前一步,一下子把那小仆的手指拍掉,瞪著眼睛道:“別對文頃指指點點的。”
文頃將豹子拉到身後,叮囑他:“小白,等下我們進去,你什麼都不要說,也什麼都不要做,任何事情都是我來談,知道嗎?”
豹子微微蹙眉:“可要是他也對你指指點點怎麼辦?他那個人,可一點都不好說話。”
“總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先出口,也不要先出手,不然我們說話會站不住腳跟。”
豹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我聽文頃的話,不亂說話,不亂動手。”
文頃拍拍他的肩:“乖。”
鎮長的小金庫今日又是收獲頗豐,此刻他正喜滋滋地倚在木椅上嗑著瓜子,瓜子殼吐了一地。那奇家二爺真是個金主,竟然願意出那麼多錢買他那幾十年的老房子,不過說起來也確實值,當初他那房子可是娶媳婦兒用的,裝潢考究,家具也是一應俱全,布局上也是經過細心研究的,冬暖夏涼,絕對舒適。那奇家二爺也算是有眼光,放眼整個小鎮,還沒幾戶人家能有他這種水平。
至於之前那小子,他嘖嘖搖頭,等下隨便說幾句,打發他便好,實在不值得浪費時間與他解釋,看起來就傻裏傻氣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打聽到他要賣房的事的。
小仆在門口躬身道:“主子,他們來了。”
鎮長拍了拍沾滿瓜子殼碎屑的手,頭一揚:“讓他們進來。”
三人陸續走進來,凱迪道了聲鎮長好,豹子沒說話,唯有文頃,揚起音調說了句:“鎮長,別來無恙?”
鎮長翹著二郎腿還沒抬眼呢,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弄得一怔,他幾乎是立刻抬起頭,朝聲源處掃了一眼,就瞧見一黑黑瘦瘦的小子。那小子朝他擺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鎮長看著那笑意渾身抖了抖,半晌才道:“你誰啊?”
文頃也不急:“您不記得我了?”
鎮長撇撇嘴,“我每天見的人多了去了,哪會記得你是誰。”又不是像奇家二爺一般的金主,記得你作甚?
凱迪哥過來拉拉文頃的衣袖,耳語道:“你和鎮長認識啊?”
文頃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然後轉向心不在焉的鎮長,隻說:“鎮長啊,您是貴人多忘事,那我提醒提醒您,集市上靠東南邊那個攤位,那個英俊瀟灑的整日穿金戴銀的小年輕,您認識嗎?”
被這麼一提醒,鎮長倒是直起腰來,眼珠子轉了一圈:“是有這麼個人,你不會是……”
文頃立刻接道:“我叫文頃,當日您收了我三個金幣,卻連一個普通攤位都沒給我。”
鎮長的嘴角抽起來了:“瞧你說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你是不是記錯了?”
文頃麵不改色:“不止如此,您還收了我朋友兩個金幣作為舊宅的訂金,如今卻把宅子賣給了別人。”
鎮長的臉色變得鐵青,嘴上卻是抵死不認:“我什麼時候收過你和你朋友的錢,你說話要有憑據。”
文頃冷笑一聲,“鎮長,事不過三,可對我來說,事不過二。之前您坑我一次,我敬您是一鎮之長,沒有與您計較,可第二次,您要是不給我個滿意的答複,我不會踏出這門檻半步。”
鎮長終是惱羞成怒,猛一拍桌子,喝道:“文文文文……”
“文頃。”
“文頃!”
仆人在旁撲哧笑了出來。
“笑屁啊!”鎮長扭曲著臉斥道。然後他挺著油水肚子搖搖擺擺朝文頃走過去,文頃不動聲色地注視著他,倒要看看他想耍什麼花樣,卻不料下一刻,那大腹便便的惡心男人迅速伸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文頃臉上,文頃的臉立刻歪到一邊,五個指印鮮明異常。
鎮長很得瑟地咧出一口黃牙,“你這蠢小子,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由得你這樣撒野?我還告訴你,我就不賣給你,你能把我怎麼著?我扇得你疼不疼,不服氣是不是,不服氣你也扇我,有膽量你就扇……啊!”
小仆正聽鎮長說話說得好好的,卻忽然發出一聲慘叫,然後鎮長整個人摔了出去,撞到了椅子上。緊接著,他看到鎮長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兩個鼻孔不斷向外冒血,可鎮長卻捂著襠部,哎喲哎喲地叫。
豹子收回拳頭,怒氣衝衝吼道:“你這隻惡心的猩猩,居然敢打文頃,你相不相信我讓你的手再也用不起來!”
鎮長疼得滿地打滾,卻還不死心地直起一根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文頃的方向,齜牙咧嘴地說著:“你……你……”
文頃麵不改色。
或許沒人知道,鎮長的致命傷來自於他胯.下那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