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人道:“文頃啊,你這孩子,你爸建國什麼時候打過人啊,不會是你做了壞事吧?”
“阿姨,不是,是我爸拿皮帶抽我,阿姨!啊!”又一下抽打在文頃身上。
“我說建國啊,你不會是……”
“我教訓我兒子呢,你別管。”
然後外頭就漸漸地沒聲音了,任憑文頃怎麼呐喊,再也沒有人理會他。
文頃以為,那一次要被他父親打死了,還好,還好媽及時趕了回來,救了他一命。
那一天,他沒有去看醫生,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就聽見爸和媽在外頭吵。那一天文頃終於知道,以前放在家裏的錢都被爸拿去堵掉了,他時常出去一整日不歸,不是工作的,是去賭的。媽看不慣,要他戒賭,爸曾信誓旦旦地說再也不踏入賭場半步。可是呢?他的誓言如同一個狗屁,他詆毀他的妻子,傷害他的孩子,把原本完整的家折騰得搖搖欲墜。
文頃就聽見母親哭喊著:“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麼下得去手?”
那男人冷冷道:“親生個屁,他哪點像我?”
文頃隻覺渾身冰涼,好冷啊,好冷……
……
“文頃,文頃……”
文頃醒過來的時候,出了一身虛汗,豹子坐在他床邊,緊蹙著眉頭看著他,一臉擔憂之色。
文頃摸了摸額頭,上頭搭著塊溫熱的毛巾,估計是豹子給他覆上去的。他起身坐起來,在臉頸部擦了擦,道了聲謝謝。
豹子撩開被子想要鑽進來,文頃止住他,“怎麼了,不去自己床上睡?”
豹子擺著一本正經的臉,隻說:“文頃,剛才你的手好冷,抖得很厲害,你一個人睡太冷了對不對,我身子很熱的,我抱著你睡。”
文頃本來剛剛夢醒,心情不甚好,聽著豹子這孩子氣的話,突然就忘了那些糟心事了,於是習慣性地摸著對方的頭,說:“不用了,我出了一身汗,被子都潮了,我睡著都不舒服,何況你躺進來。你回自己床吧,我去外頭吹吹風。”
“那我陪你去。”豹子的臉要多認真有多認真。
文頃道:“乖,聽話,明天做餅給你吃。”
豹子終究還是沒聽文頃的話,跟在文頃屁股後頭,把人看得緊緊的。
文頃需要理一理思緒,便也沒有把豹子強行遣回家。
他走在路上,周身涼颼颼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無緣無故做了這麼個夢,把他多年藏在心底的傷痛都撕裂開來了。爸曾口口聲聲答應母親,說不會再賭,可還是出爾反爾,鬧得家不成家。
或許就是從那時開始,文頃極度討厭不守信諾的人。可是後來眼裏見得越來越多,心就麻木了,那樣的人,再怎麼逼他遵守承諾,骨子裏終究是一根老油條。
爸是這樣,那鎮長也是這樣。
文頃也沒什麼興趣花功夫去教訓這麼些人,賤人自有天收拾。
……
原本集市上看中的攤位,文頃是再也沒什麼興趣了。不過路過那裏的時候,他倒是看了看,還真被那謙謙公子哥給租下來了,賣的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而是珠寶首飾一類,看做工還挺上檔次。頭天開張便吸引了不少女性顧客,再加上價格適中,生意倒也紅火。
看來女人的錢確實好賺,她們的愛美之心可是永不泯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