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那獄卒完全走出霧霾,他身後的霧氣也淡化了許多,露出了周遭的景象,伊澤瑞爾發現他所在的位置並非是剛才的上古遺跡之中,而是一條破敗石橋的正中央,腳下的青石鋪成的路麵上大量的雜草在那石階的縫隙間冒出頭來,兩側的圍欄上雕刻著的花紋居然是一張張猙獰的人臉,而這石橋並不是建立在一條流淌的河流之上,而是一圈用青石砌成的不算太大的池潭,池裏的水也已接近幹涸,露出了有些潮濕的池底,天空不再亮著那斑斕的光芒,反而變成了那晚霞時才有的色彩,好似已經踏入了夜色的天空,天邊卻又總是有那麼一道淡淡的紅光將雲朵映襯成昏黃一片
石橋延伸出的前後兩端依舊彌漫著黑色的霧氣,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要掙脫那霧氣的束縛,對麵手提燈籠的獄卒忽然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聲,隨著他手中那骨製的燈籠上綠色光芒的顏色越發的深沉,伊澤瑞爾身後的霧氣中突然伸出無數條蒼白的手臂,不斷的向伊澤瑞爾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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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下墜中的阿利斯塔發覺自己的身體真的在持續著那扭曲的感覺,那疼痛的感覺並非是來自於肉體,而是由靈魂發出直達心靈的深處,那種扭曲靈魂的痛感他完全沒有承受過,現在的他隻想大聲呐喊,但是任何從口中發出的聲音都沒有任何的響動,因為在他所在的維度中已經不存在任何可以傳播聲音的介質,就好似一大片被扭曲的真空
現在的阿利斯塔已經清晰的意識到,這次跳躍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進入了這條降維的隧道就算安全,那麼在這維度中不斷轉換的空間觸感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也許不小心跌落到其他的地方在不知不覺間死去才是更好的解脫,但是現在他連選擇機會都沒有了,在這空間傳遞的隧道中,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隻能聽之任之,去哪算哪了
而阿利斯塔的眼中所看到的是片更加奇特的世界,那本來完全黑暗的空間中正發出平時他不曾見過的光芒,那奇特的顏色甚至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而且那空間的景象也在持續的變化著,就好似固態的晶體中參雜著大量不斷破碎的泡沫
靜守本心,不為外動.無法自控中的他隻能是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可以靜心的心法,讓自己劇烈疼痛中的神經能得到暫時性的緩解,並讓自己的心靈逐漸平和下來,不知為何,本來隻需要很短時間就可能穿越的空間,他卻經曆了漫長的光景,而在他慢慢的平和下來之後,他也不曾發現自身的身體正在那不斷扭曲的時空中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直到阿利斯塔的肉(和諧)體完全不再因為那降維的空間隧道而扭曲,平穩的下墜到地麵之上,就仿佛隻是從很高的地方跳下來一般,他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完成了一次新的蛻變
“你怎麼這麼慢?”盧錫安看到頭頂上一個人影落了下來,本來想將槍口對準那個身影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下墜到地麵的身影居然是阿利斯塔,不由問道,畢竟他是他們之中第一個跳到那隧道之中的
“我也不知道。”阿利斯塔沒辦法解釋那些他完全不理解的變化和下落過程中看到的光景,隻好推說不知,而因為盧錫安和索婭正在探討著別的事情所以並未發覺,他看著自己身體時,眼神有些不太一樣
“那麼繼續你剛才的話題,你是說那個叫提莫·斯威特的男人其實是個危險分子咯?”索婭看著盧錫安問道,就在剛才他們發現自己下落的地方是一處峭壁的底部,然後在簡單的探索後沒有發現阿利斯塔的身影,隻好回到原地探討接下來的行動,畢竟他們將要去的地方有什麼危險連他們自己都不太清楚,必須要提前做好計劃,而就是在剛才盧錫安說出了提莫·斯威特的真實身份,一個曾經的職業殺手,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開始在傑斯的手底下擔任一個簡單的官職,而且在這錫安城裏也隻接受傑斯一個人的調遣
“所以接下來的行動中,我們所要麵對的除了那未知的風險還要警惕那個隱藏在身後的男人!”盧錫安做著總結性的陳述,對於他們倆的探討,阿利斯塔並未參與進去,他一向都是行動派的,隻要知道如何去做就可以,至於為什麼做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而且他現在對於自己身體的變化更感興趣
並且,他的身體似乎可以自然的感知到某些隱藏在暗處的危險,比如那個已經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點,躲在石壁之後的某個男人,在深深的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之後,阿利斯塔快步跟上了已經研究出接下來前進方向並出發的兩人
當他們的身影完全被黑暗的霧氣所吞噬,石壁之後一個好像死人一樣站立不動的男子探出頭來
你居然能發現我的存在麼,不簡單啊.事情果然變得更有趣了呢
提莫用手輕輕的碰了下臉上的墨鏡,然後再一次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身體是真的淡化為一片虛無,隻留下一片光禿禿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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