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指揮說的這是哪兒的話?”徐賡麵上露出不高興的神色,“能請到周指揮喝酒,那是屬下的榮幸,況且好酒自然當有壯士來飲,試問這義武軍還有誰能比周指揮更能稱得上一句壯士?”
周守節聽到徐賡的恭維,口上雖然不說話但是麵上那自得的神色明顯的再說:“你說得對!”
“這周指揮喊得生分,你直喊某的名字就是了,值得了甚麼?”
“不敢不敢……周指揮玩笑了!小人怎敢直呼周指揮的名字,那是要遭鬼神譴的!”徐賡心中高興,麵上卻不露分毫,嘴中惶恐的說道。
“嗬嗬……”聽到徐賡這般回答,明顯的周守節十分的開心,“徐兄弟你不用客氣,今後若有甚事,盡管來找某就是了!”
說著緩過氣來的周守節已經自顧自的又給自己倒酒喝了起來,嘴中喃喃的說著“好酒”之類的話語。
徐賡聞言心中一喜,臉上的表情一正:“周指揮身負重任,某哪敢拿些小事去煩擾周指揮?”
“不過某初入軍中,不像周指揮是一路從血海中爬出來的,立下了無數功勞,能讓部下信服,某現在雖然得到大帥看重,能得一禦侮官身,更能統帥一隊衙內軍,可是今早某去點卯的時候,手下的幾個軍官居然一個未到!唉!”
正喝著酒的周守節聞言不由的臉一紅,徐賡手下的那幾個軍官就是聽了他的命令特意給徐賡難堪看的,不過現在他當然不會承認了,“他娘的,那幾個夯貨居然敢無視上官,待某回去好好的訓斥他們一頓,好叫他們知道錯處!”
徐賡聽周守節這麼說,卻奇怪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喜色,反倒鬱悶的開口道:“其實像某這等未曾打過仗的,本就不該到衙內軍中的,隻是某雖百般的推辭,卻還是耐不過大帥的下命令,如今倒讓周指揮為難,是某的錯了!”
聽到這話,周守節本來舉到嘴角的酒杯頓在了空中,他聽到了徐賡話中一句很關鍵的“某百般推辭,但耐不住大帥下死令!”
這是什麼意思?孫行友為何要讓這家夥來衙內親軍中,難道是他不相信我了,所以想要讓這徐賡來取代某的位置不成?想到此處,周守節的麵上不由的露出一絲不善之色,他先前之所以給徐賡難堪,就是要讓他在營中能乖乖的,不要試圖挑戰自己的位置。
可是若這一切都是孫行友的意思,周守節心跳不由的急促了起來。
“那便多多謝過周指揮了,來……來喝酒!”此刻徐賡仿若也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急忙的招呼周守節道。
可是周守節卻再沒了吃下去的興致,隻是草草的又隨意喝了幾杯酒,夾了幾筷子菜吃完了後就麵色陰沉的告辭了。
“武夫就是武夫,這點小事就不能自已了!”徐賡重新回到屋中,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放到鼻前嗅了一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嘴中卻喃喃的說道。
他剛才那句話自然是故意說出來給周守節聽的,不過卻也是真的罷了!
孫行友確實打算將周守節的衙內軍指揮使換掉,畢竟周守節是他哥哥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驍勇善戰,在他哥哥還在定州的時候也是忠心耿耿的,但是這卻不代表著周守節會一直效忠於他孫行友,他又如何能放得下心來?
“那陳遵義有何本事,能得大帥如此看重,偏不是某來當這衙內軍指揮?”說完,恨恨的將一杯酒盡數倒入了口中,辛辣的酒味刺激的徐賡舌上的味蕾一陣的緊縮。
這才是他今日這番做為的緣故,孫行友雖然要拿下周守節的衙內軍指揮,但是卻並不準備將這一職位給他徐賡,而是要給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一個叫陳遵義的什長,難道老子服侍你四五年還比不得一個小軍士受青眼嗎?
既然不能得到衙內軍的指揮一職,那徐賡寧願把他毀掉,所以也就有了今日他請周守節吃飯的一番事情,明裏他是為了要向周守節服軟求助,但實質上,他卻是為了要告訴周守節:你的職位不保了,孫行友不相信你,已經準備要將你拿下來了!
接下來就要看周守節的動作了,這年頭的兵頭可沒有“坐以待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
想想周守節可能會有的反應,徐賡居然不由自主的有了些期待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