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決定(2 / 2)

……

“怎麼,範使君你看上了那個軍士,有心要提攜他麼?”李處耘笑著問道,順便向著範種舉起了酒杯,他早看見了範種的舉動。

點了點頭,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範種開口說道:“種確實有此意,不過卻也不強求就是了!”

“也是,以範兄今日之地位,若是有意提攜一人,那人不是得了天大的幸運?”高懷德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朝著範種大聲說道。

範種搖了搖頭,他現在其實已經有些後悔了,準確的說是他從跟趙匡胤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畢竟誰知道他改變了趙匡胤的命運後,曆史的車輪會駛向何方?

在他還很弱小的時候,改變曆史這其實是一種很危險的舉動。他在這個時代最大的依仗就是他對這個時代曆史走向,他在這個時代處身立命最好的方法是做一個曆史的投機客,而不是救世主。

比如若是他穿越成為了劉崇的話,他就可以確定的說,現在坐在皇位上的絕對不會是郭威。同樣的若是日後趙匡胤篡位的時候,他也可以根據曆史上所記載的那些知識,清楚的知道哪些人是朋友,哪些人是敵人,從而一舉撲滅趙匡胤的作亂。

單單是為了一絲的興趣而將自己攫取利益最大的武器給毀掉,實在是……愚蠢啊!

算了看天命吧!

範種甩了甩腦袋將這種悲觀的想法甩出腦袋去,轉而與幾人寒暄起來。

現在的範種身為定州刺史,也稱得上是國朝高官了,僅僅隻是遜色於那幫子桀驁不馴的節度使罷了。單單的論起地位來已經遠遠的高過李處耘了,甚至比起高懷德來也絲毫的不遜色,可是事實上,範種對於自己的處境也心中有數。

節度留後與刺史共處一城,誰更占優勢,城中的百姓又會聽從誰的命令?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他此番回去很可能就會跟先前的範文斌一般被架空起來。當然他畢竟是武將,不會像先前的範文斌那樣的毫無還手之力。

他還是有那個資格與節度留後孫行友鬥上一鬥的。

舉杯將酒倒入口中,範種將酒杯放到了桌子上,轉而屈膝坐了下來。

……

在他的不遠處,契裏不骨一行遼人也坐在席子上,沉默不語,至於麵前的果酒之類,更是沒人去動分毫,北院大王耶律察割已經有兩個兒子死在範種手上了。一個是他最喜愛的兒子,而另一個則是他最驍勇善戰的兒子,他會何等的憤怒?

契裏不骨已經能看到耶律察割氣急攻心的樣子了,對於那個名叫範種的南國將軍,他恐怕會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吧!不過這樣也好,契裏不骨暗暗的想到,有耶律察割的支持,大遼南下的決心必然會更加的堅定。

範種!

契裏不骨的眼神不由的掃向了那個跪坐在席子上的年輕人,眼神中滿是凝重之色,甚至其中有殺意彌漫。勇武善戰又不驕不躁,若是任他發展下去,遲早又是一個郭威。

……

“使君!還不走麼?”沈文贇大聲的朝著範種問道。

一隊軍士已經整裝完畢,按照範種原先的安排,他們會在今日從大梁城出發,回去義武軍的定州。早上軍士們都起得很早,早早的吃過早飯後,就整軍列隊準確出發,但是候到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了,還依舊未曾出發。

大清早的把軍士們喊起來,軍士們已經有些鼓噪起來了,走又不走,停又不停,這算什麼事?所以沈文贇這才過來問範種的意思。

抬頭看了一眼街頭的方向,範種回轉過頭來,開口說道:“走吧!”

語氣平淡又有幾分不舍,誰也說不清楚現在範種的心裏是怎麼想的,遺憾?長舒了一口氣?唏噓?……

得到了範種出發的命令,沈文贇這才去整頓隊伍準備出發了。

“以後恐怕十幾年內,我都不會再有機會邁進大梁城了吧!”範種騎著馬邊走邊想到,心中自有一股豪氣迸發出來,“但是下次我邁進大梁城的時候,必然會是以征服的姿態,而不是仰望!”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隨著向北方行的越遠,隊伍周圍的人流變得越來越稀薄,這代表著離天下繁華之地已經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