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城上詭異的情況之後,孫方簡被軍官們叫了上來,他一看到軍士們的動作,立刻大聲的嗬斥道。
又看見軍士們都看向了他之後,他才氣急敗壞的說道:“城中可還有六萬的百姓,是外麵的這些人重要,還是城內的六萬百姓重要?若是契丹人攻下此城,是必然要屠城的!你們不想活了,難道連自己的家人也不想救了麼?”
“把弓給我拿來!”孫方簡跟遼人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對於這樣的場景,早已是見怪不怪。
他端起弓來直接將箭頭瞄準了一個拖著布包上來的百姓,“嗖”的一聲,那個百姓就被孫方簡射死在了地上。
“現在,我下令攻擊!”
城上軍士們大多都猶猶豫豫的架起了弓,範種默默的取出一支箭架上了弓弦,他的箭頭並未瞄準那些普通的百姓,而是指向了一個躲在百姓後麵的遼兵。
在他的眼中,那個遼兵臉上猙獰的笑容顯得異常的醒目,手微鬆,箭從他的手中飛出,將那個遼兵射的倒飛了出去
。
驚弦的聲音在安靜一片的城頭上顯得格外的響,所有的兵士都看向了這這第一個射出箭的人——範種。
範種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眼神,隻是抽箭射出!再抽箭再射出!城上隻能聽見範種“繃繃”拉弓弦的聲音,而城下則是遼兵發出慘叫連連的撲倒的聲音。
範種整整的射出了十箭,城下也有整整十個遼兵被射死在地上!
“城下的兄弟們!我們無能!現在救不了你們!”
“但是我在此立誓!日後一定會殺光這些遼人為你們報仇!”
範種射完箭之後喘了口氣,突然向著城下大聲的吼叫起來,城上原本沉默的眾軍士也紛紛的跟著範種大聲吼叫起來!
孫方簡看著麵前那個大聲吼叫的身影,眼中居然也不由的有了些濕潤!
他急急忙忙的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下令道:“擂鼓!”
……
當河堤被築到一半的時候,那些被遼人擄掠來的百姓已經每一個活著的了,他們不是死在城上的弓箭下,就是被遼人砍死。昨日河中的血腥都被晚間流動的河水帶走了,但是現在護城河再次被血染紅了。
被抓來的百姓已經死光了,遼人開始自己上陣,不過他們為了省事,幹脆就將那些死去百姓的屍體扔到河裏去填河。城上箭如雨下,卻沒法阻止河堤一寸寸的加長,到了中午的時候,遼人在護城河中築起了一道寬有十米的大堤,數量龐大的遼兵順著這條堤向著城下湧來……
城上開始倒下金汁,火油,城下好似人間地獄,遼人死傷慘重,但是在那些騎著馬在戰場上四處巡遊的督戰隊威懾下,卻沒人敢退後逃跑。那些遼人對自己人同樣的不客氣,敢有逃跑的迎接他們的同樣是死亡。
不過城上的義武軍將士們,臉卻越來越白了,因為遼人開始在城下堆起了土山,土山可不會像巢車、雲梯那樣的脆弱,很容易就能被摧毀。借助土山,遼人可以很輕易的登上城頭與義武軍將士們搏殺!
在堆砌土山的過程中,遼人同樣的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不過五代的時候,城池的城牆普遍的不高。像定州城是處在抵禦遼人南下的第一線,城牆也不過二丈高左右,不過兩個時辰左右土山就被堆到了定州城頭上。
一個光頭的契丹人揮舞著鐵骨朵衝了上來,幾把槍一戳,他又睜大著眼睛被推了出去,緊接著又一個契丹人衝了上來。沒等城頭上的義武軍將士們反應過來,手中的鐵骨朵就砸在了一個軍士的身上,將他砸的飛了出去,他正待再往前衝,一柄樸刀已經洞穿了他的腹部……
隨著契丹人源源不斷的順著土山衝了上來,義武軍的傷亡開始增大!城上的牆磚,被血染得通紅,呈現詭異的棕紅色。
範種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從他這邊衝上來的那些遼人,都被他用長矛洞穿了喉嚨,盡管他盡量的省著力氣,可是也已經感覺到雙臂變得沉重無比,連舉著矛都有些費勁了。
又一個契丹人衝了上來,範種挺矛刺去,這次卻刺了個空,隻刺在那契丹人的臉上,那契丹人臉上被鋒利的長矛劃得血肉模糊,鮮血好像泉水一般“咕嚕咕嚕”的往外冒。但是他卻沒去理會,而是揮舞著鐵骨朵麵色猙獰的向著範種的頭上砸過來。
範種舉矛去擋,不過他的雙臂已經有些僵硬,長矛也被那個契丹人砸的飛了出去,趁著這個機會,範種已經上前一步,狠狠的一腳跺在那個契丹人的肚子上,將那個契丹人跺的向著城外飛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