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範種(1 / 2)

“嗖!”

一支利箭好似毒蛇一般狠狠的釘在了一根歪脖子樹上,巨大的力道使得箭的箭尾收不住的顫動著。

站在距離歪脖子樹足有近百步的範種微喘了口氣,將手中舉著的弓放了下來。慢慢的朝著歪脖子樹走過去,他要去把箭收回來。這不是在戰場上,他還沒有那個資格去浪費一支箭,誰知道什麼時候,這支箭或許就會救了他的性命。

箭貫入了樹木足有兩寸,幾乎整個箭簇都沒入了樹幹中,這是一個很驚人的成績了,要知道,範種麵前的這種樹可不是那種樹質疏鬆的樹木,而是一株樹質沉密的鬆樹。能在鬆樹上穿進去這麼多,就意味著在百步內,除了明光鎧,其他的鎧甲幾乎都不可能防得住這支箭。

當然這樣的箭支也不是誰都能射出來的,雙臂若沒有個幾百斤的力氣,是不可能做到的。

看到箭隻是擦著他用匕首在樹上畫出的圈痕,射入了樹幹中,範種眉頭微皺。堅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意的神色,手中稍一用力,就將那支狠狠釘在了樹幹上的箭給拔了出來。

“這弓還是太軟了!一用力準頭都不好把握了!”

不過手中這四石的弓還是他的父親留給他的,已經稱得上強弓了,至於更強的弓,範種搖了搖頭,就是把他賣了,他也買不起。

搖了搖頭,將箭插進箭筒中,範種順手將弓也掛在了房牆上,轉而從院子旁邊的一個架子上取下了一杆兩麵開鋒的長矛,在院子中練了起來,近丈長的長矛被他舞的虎虎生風,矛身蕩過空氣中發出了刺耳的尖嘯。

“範家哥哥,娘親做好了飯了,讓我來喊你吃飯!”

聽到門口傳來的悅耳的聲音,範種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微笑之色:“花娘子,某曉得了!”

說著範種將長矛又放在了兵器架子上,隨手擦了幾把臉上的汗之後,他走出門,朝著隔壁院走去。

邊走著,範種邊使勁的甩著手,每天射箭五十下的任務,對他來說也是大大的超標了,剛開始那幾天,他的雙臂每天可都是酸麻的抬不起來,現在隻是略有些不適,已經是好多了。

住在他家隔壁的是一家**,或者準確的說是一個帶著一兒一女的**,**的丈夫本來是義武軍的一個兵丁,不過在開運三年石重貴與契丹人爆發的大戰中戰死了,範種的父親同樣在那一戰中戰死,而範種的母親更是早在生範種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

父親戰死後,範種就跟這**一家住在一起了,**姓許,沒有名字,街裏街坊的都稱呼她張阿許,而範種稱呼她為許嬸。許嬸有一子一女,女的名叫花娘,今年十五,比範種小三歲,男的名叫張守義,今年十歲。

雖然範種的父親和張嬸的丈夫都是在石重貴和契丹人所爆發的大戰中戰死的,也算得上是為國捐軀。不過開運三年那一戰後,契丹人順著華北平原一路南下,最終攻陷了開封城,連做皇帝的石重貴都被契丹人掠回了草原去,其後趁勢而起建立了大漢的劉知遠卻不可能承認前朝將士們的戰功。

建立新朝後的劉知遠封賞了所有的軍士,戰死了的出外,所以範種的父親和張嬸的丈夫都算是白死了。他們,還有天下無數戰死在與異族搏鬥的戰場上的戰士就這麼默默的被埋葬在了曆史中,不會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存在過,也沒有人關心他們曾經是什麼樣的一副容顏。

許嬸長得有幾分風韻,而許嬸的丈夫又死了,家中沒有得力的男丁,所以經常會有些青皮無賴來騷擾她。

這一切直到半年前,當範種端著匕首生生的將幾個堵在門前騷擾許嬸的青皮捅死之後,就再沒人敢來騷擾孤兒寡母的許嬸。

而當街殺死三個人的範種並沒有受到任何的處罰,反倒是時任義武軍節度使的孫方簡十分讚賞範種的勇氣和膽量,令範種成為了他的侍衛親軍。

這就是五代十國,一個隻看重勇氣和膽量的時代,其他的一切都隻是這個時代的陪襯!

街坊鄰居們以為先前懦弱的範種敢跳起殺死三個青皮,是因為範種被激怒了的緣故,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在這個範種身軀裏的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範種了,在範種身軀裏的現在是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

一個因為飛機失事而靈魂穿越的四十餘歲公司小職員,他的名字也叫範種!

“種哥兒,快點吃吧!還要急著去職衛吧!”一個年約三十,打扮樸素,身著麻布衣,麵目姣麗的女子看見範種進來了,笑著說道。

“許嬸,不礙事的,時候還早!”範種看著麵前的女子也難得的露出了微笑,就是這女子將他從十五歲一直養到了十八歲。而且一句怨言都沒有,把他當兒子般的看待,他雖然口中不說,但事實上是一直將她當娘親看的,不然也不會麵對著幾個遠比自己強壯的青皮,毫不猶豫的就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