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坐在觀眾席上的林燕楠,林燕楠也癡癡的凝視著他。
多少的夢想與付出,又怎及得心上人哀求的眼波呢?
許小年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不見inferno的黃色牆壁。
許小年端著m4直挺挺衝了出去。
就像一個沒學過cs的人傻傻的衝了出去,衝出了一道直線。
全場一片驚呼。
這樣冒冒然愚蠢的衝出去,結果隻有一個。
因為這結果,是許小年昨天深夜裏已經答應了林燕楠的。
既然答應,就得決定。他從未失信於人。
一聲悠遊綿長的awp沉重槍聲的劃破了伊人大廳的安靜,結束了許小年的直線運動軌跡。
許小年倒下時,鮮血在空中四濺,槍聲在四周回響。
觀眾席立即穿來一片整齊的遺憾聲。
“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掛了呢?”
“這樣子衝不出是不是太傻了點呢?”
“許小年不是一向動作都很靈活嗎?今天是怎麼了?”
kk的隊員早已掀翻了鍵盤,激動得抱成一團。
高峰的神情顯得很黯然,程豐的眼神裏更是有種說不出的無助。
許小年站在自己的位置是發怔,淚水一滴滴無聲的滴落在他麵前的鼠標上,仿佛是那鼠標也在跟著主人在傷心落淚。
衣襟早已濕透,他從未掉過淚,也從未這樣難受過。
林燕楠默默的走上比賽台,走到許小年後麵,張開雙手緊緊的抱著他,貼住了他,她不願意看見他流淚,她情願為他流淚。
因為隻有她才能懂得那淚水裏包含的痛苦和無奈,那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夢想的背叛,對自己生命的背叛,卻又是對愛情的尊重。
終於到了朋友送別的那一天,kk的所有隊員都趕到了機場,歡送他們隊伍的驕傲飛向法國,出於禮貌與kk戰隊的邀請,land戰隊也去了,但一同飛往巴黎的人的並不僅僅袁理,還有一個人:林燕楠。
“什麼?你也要去巴黎?”許小年的眼睛瞪得賊大。
林燕楠笑著點頭。
這時從一旁走過來的袁理輕輕的拉起林燕楠的手。
一向不愛說話的他依舊是那樣沉默。
但是這已經足夠,這個動作許小年看在眼裏,不用別人告訴他他已能夠想像得出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些什麼。
離別總是有幾許傷感,隊員們都在說著鬧著笑著,並時不時的和剛成為情侶的袁理與林燕楠開著玩笑,盡量把氣氛營造得輕鬆些。
“到了那邊一定要給我們來電話。”
“巴黎是個好地方呀,我也想去。”
“兄弟,去了國外一定要給那些洋鬼子們見識一下我們中國的厲害。”
“袁理,出去多多學習,不可驕傲。”
......
但許小年卻笑不出來,現在的他隻想哭,隻想大哭一場,哭個痛快。但他還是大步走到kk戰隊人群中,禮貌的與林燕楠打招呼:“恭喜你們!”
林燕楠輕輕道:“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許小年笑笑,不作答。
有的話,已不用再說出來,隻能永遠的埋在心底。
“我等著有天收到你們在巴黎給我發張婚禮請來”許小年笑道。
林燕楠道:“但願,我也希望能收到你的。”
許小年依然滿臉笑容。
這時候袁理在旁邊忽然說話了:“許小年,我過去會好好練習,希望你也別落下,以後我回來的時,我們再來一決高下,你這次發揮我覺得有些失常。”
許小年笑得更痛楚了,他決定永遠都不讓袁理知道他為什麼能夠去法國:“好,等著你的,加油!”
飛機很快在眾人的目光中飛向藍天,許小年回到了c大。
這個城市對他來說已經空無一人,他的生命也沒有切實的意義了。
沒有cs的時光,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去打發。
沒有林燕楠的日子,c大公眾服務器上多了一個叫knight的id,一個瘋狂殺人而不要命的殺手id。
高峰回到寢室的時候,許小年還躺在椅子上發神。
高峰見狀歎了口氣,隻有他了解許小年,自從林燕楠離開後,許小年就很少笑過,總是一幅怠慢懶散的樣子。
“你回來了。”許小年頭也不抬的問道。
“恩。”高峰點點頭。
“今年上午老師點名沒有?”這句話是許小年每次逃課後必問的。
“不知道。”高峰把挎包扔在床頭。
“不知道?”許小年驚訝的放下鼠標,盯著高峰看。
高峰如果回答他的是不知道這句話,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高峰也逃課了。
“你也逃課了?”許小年問道,口氣裏帶著明顯的不信任。
就算課程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課,高峰都不會逃課。
就算全班同學都逃課,那高峰的上課出勤記錄也是全勤。
高峰麵無表情的整理著自己寫字台上的鼠標和光碟。
許小年站起來轉過身,滿臉狐疑的看著高峰:“天大的事?逃課?雲大美女答應與你談對象了?”
高峰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道:“有個你想見的人現在就在樓下等你。”
一聽到這話,許小年眼睛瞪大了:“誰。”
高峰道:“林燕楠。”
許小年一陣風似的衝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