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娜娜似乎很不希望別人看到她?
這個念頭剛在安的腦袋裏轉了一圈,修就走了過來,問她:
“你還好吧?”
安無意識地“啊”了一聲,才發覺,自己的臉色恐怕不是很好。
的確,剛才她的腰被聶娜娜擰了一把,現在都沒回過勁來,臉色好得了嗎?
她無意把事情鬧大,這樣對誰都不好,於是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試圖引開話題:
“你還真跑去買燴麵了?”
修把安頭上沁出的冷汗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嘴唇比他走的時候蒼白了不少,說話的氣息也有些不穩,而且,她的姿勢很不自然,好像有意在遮掩著什麼一樣。
可聽到安這麼說,他怕麵涼了就不好吃了,就從床底下取出小桌子,支在安的床上,伸出手說:
“來,坐起來,慢慢的。別太急。”
安現在的問題不是“別太急”,而是完全“急不了”,被聶娜娜那麼一擰,安現在腰疼得和她剛受傷時的情況差不多,得讓人躺著喂飯。這情況雖然是暫時的,可那是實打實的疼,安剛試圖爬起來,就沒忍住呻吟了一聲。
修看她隻是稍微動了一下,就疼得喊出了聲,眉頭一下子鎖了起來:
“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好很多了嗎?”
安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隔著聶娜娜和自己床位的簾子,無奈地笑了笑,說:
“剛才我想試著自己走走來著,結果好像扭了一下……”
修的眼角抽了一下,抬手就是一個暴栗,結結實實地敲在了安的腦袋上:
“你自己的傷好沒好你不清楚?瞎跑什麼?”
修這手是跟江瓷學的,江瓷一有不順心就拿龍熾的腦袋出氣,那暴栗敲得是又響又脆,要是她手重一點,都能砸得龍熾抱頭鼠竄,可是修畢竟還是心疼安,聲音雖然響,但是並不疼。
安鼓了鼓腮幫子,又斜了一眼簾子的方位,不引人注意地搖了搖頭:
“好啦,我知道了,吃飯吧。不過又得麻煩你喂我了。”
修卻察覺了安的微動作,他也朝簾子的方向瞄了一眼:
“那裏有人?”
安笑笑,說:
“確實是有人,我們別打擾人家。”
語畢,她又朝簾子看了看。
奇怪的是,聶娜娜現在倒安靜得過分,一丁點兒聲息都沒有,雙人病房裏安靜得像是單人病房一樣。
修給安喂完飯,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就要離開了。這裏不比單人病房裏方便,而且還住著另一個女孩,修是個男人,晚上留得太晚並不是很合適。
修叮囑了安好幾句,不要隨便下床,有事叫護士,別亂碰腰上的傷,在臨走前,他還丟下一句:
“我不在,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所以,以後絕對,不許,出去。”
安哭笑不得地把修送走了,修說這話的語氣斬釘截鐵,安完全可以確定,自己接下來的半個月的住院時光,是見不了真正的天日了。
修剛一走,聶娜娜的腦袋就從簾子的縫隙中鑽了出來,她搖頭晃腦地問安:
“他走啦?你怎麼也不多留留他?”
安的腰痛已經慢慢地好了,她也不想多和聶娜娜多計較些什麼,就敷衍地應了一聲“嗯”後,就繼續翻閱起木梨子送過來的,早就被她給翻爛了的雜誌。
明天再讓她幫忙送幾本雜誌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