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了新聞。
新聞上說,蘇伊士運河因為潮汐的緣故疏通了。
我手中的啤酒罐摔在地上,我頓時不寒而栗。
……
今天三十多度,幾乎我見到的每一個人,都穿著短袖短褲。
然而,我卻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乞丐。
他竟然裹著厚厚的衣服,蹲在角落裏,像是個矮小的木桶。
他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就像是在過冬一樣。
路人像是看不見他一樣,不留痕跡地繞著他走,而我卻走了過去。
那衣服破爛不堪,勉強能裹住他的身子。
“你,不熱?”我問道。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有煙嗎?小夥子。”
我不抽煙。
他身體微微晃動,“給我根煙,小夥子,你和常人不一樣,你眼睛裏沒有嫌棄,你是想聽我的故事?”
自從我得到了腦中之城的故事,我就對這種人,有了不一樣的態度。
於是,我去買了包煙。
當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他身體蜷縮得像個蒸熟的小龍蝦,昏迷著躺在地上。
我拿棍子捅了捅他,他這才醒過來。
我丟給他打火機和煙。
他顫巍巍地拿過去,抽了一根,煙霧繚繞,他沒有說話,隻是身體不再顫抖了。
“隻有煙可以。”
他笑眯眯地說道,“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出生於加拿大,但沒在那裏待多久,在我兩歲的時候,父母就帶著我回到了中國。我天性浪漫,我之所以到現在這個境地,都是選擇浪漫的結果。”
“這個,就是人的天性,一出生就具備的。有的人,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天性,天性活潑,卻偏要裝作高深,這樣的人不會快樂。”
“而我的天性,是遺傳自我的父母的。他們一個是音樂家,一個是華爾茲的舞者,他們日子過得就是浪漫,或者說情調。”
“我們回國後,隻是住在一個背著太陽光的三層小區裏,但那個時候,隻要父親隨意地拉著小提琴,母親就能跟著起舞。”
“有一次,小時候的我,將父親的琴摔了,斷了根弦。他微笑著用剩下的三根,彈出了‘杜鵑圓舞曲’,母親便在旁邊拉著我,一起跳舞。”
“你能想想那種氛圍嗎?他們完全沉浸在藝術中,一絲瑕疵,反而成為了他們的創造浪漫契機。我就是在這種氛圍中長大的,我的浪漫,幾乎刻在了我的骨子裏。”
我看了看他,他現在是一個乞丐。
“我順利的出國留學,你肯定會想,一個浪漫的人應該學藝術,就如同他的父母一樣。”
“但在我看來,藝術太過於表麵,它的目的就是追求美。這樣的藝術,就如同一片枝繁葉茂的花園,如同一片晶瑩透徹的水晶。”
“我們要做的,是在花園中,尋找最驚豔的那朵花。在水晶中,尋找最透徹的那塊。”
“常常會墮入一種吹毛求疵的無用爭論上。我想要的,是一種不一樣的浪漫,我希望,他產生於汙泥之中,自帶一種不染不妖的氣質。”
“所以,我選擇了金融。金融是錢,是俗,但世間的藝術,都出於俗中。我想,金融中總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