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誕生,他們有的一出生就注定錦衣玉食,而我,嗬嗬,明顯不在其列。
我叫白玨,天風七年生於長平白家村,據說,我出生的那夜,天現異象,血月當空,整個夜空被月光映的猩紅,就像,血一樣。
村裏的老人說,這是不祥之兆。果不其然,爹爹第二年突然病逝,娘親為了籌錢給父親下葬,盜了鄰村墨員外家的二十兩紋銀入了獄,再也沒有出來……娘親入獄前將我托給村老福伯照料,福伯無兒無女,待我更如親子一般,一晃,就是十年……
算命先生說我命格異常,是天煞孤星,卻又有潛龍勿用之象,我本不信命,更不信天,直到,那一天……
墨雪城,東南第一城,不知何年屹立於此,但曆朝曆代的史書中總要提上幾筆。墨雪城牆不知以何種石料堆砌而成,通體烏黑發亮,硬度更是超過了最硬的黑曜石,南疆兵馬大元帥烈千山曾言,“墨雪城立於此,雲國東南無憂矣”。二十年內,南疆再無犯邊。墨雪城幾乎成了雲國東南的守護神,所有人都知道,墨雪不倒,東南無憂。然而,這一切,在那個少年進城的那一刻,似乎就注定了再也不能平靜下去。
“哇!福伯,這就是墨雪城麼?好大啊!比長平大好多好多!”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拉著旁邊老者的手,一邊嚷嚷一邊手舞足蹈的筆畫著,滿臉都寫著對墨雪城的驚歎。
老人略有些駝背,笑望著少年,眼裏滿是慈愛,“嗬嗬,小玨慢點兒跑,別摔著,等會兒到了城裏別亂跑,等今天咱們把糧賣了,回去給你做一身新衣裳。”
……
進城後福伯便趕去賣糧,留下白玨獨自逛,白玨第一次進城,看什麼都很新奇,很快就把墨雪逛了個遍,心道,“原來墨雪城這麼好玩啊,以後一定要福伯多帶我來,跟這裏比,長平差遠了,嘿嘿,咦,這是哪裏?”逛了一天,早就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隻看到前麵一座閣樓,比周圍的房子都要高出兩層,造型也很是別致,八角的閣簷,雕梁畫棟,跟周圍的瓦房很不一樣,卻又顯得不很突兀。
“紅—月—閣”,白玨自幼孤苦,雖有天煞孤星的命格,村裏鄉親倒也同情,並未多為難,因而跟著村裏先生學過幾年詩書,雲國的文字倒還識得。
不知為何,白玨看到匾上“紅月閣”三個大字似乎格外親切,好似某個很親的人寫上的一般,一股進去的衝動從心底升起,“呸呸呸,這紅月閣一看就是高門大戶建的,你小子想什麼呢?不要命了?這是你能進的麼?真是,小心把命丟了!”白玨一邊暗罵自己一邊壓下進閣的衝動,轉身就走,深怕呆的久了便不自覺的跑進去。
驀然,閣內傳來琴聲,時而如雨筍落殼竹林,時而如春風掠過田野,時而如山泉從幽穀中緩緩而來,不斷撥動著白玨的心,漸漸地,眼前浮現出一個翩翩起舞的女子,素衣裹身,輕紗掩麵,眉目間透著英氣,水袖一揮間,白玨感到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陽光。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一聲輕吒驚醒了白玨,才發現自己竟被琴聲所引,進了紅月閣,還被人發現了,不會這麼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