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昨晚的夢,也許是因為在沙發上睡的緣故,伍宇感覺非常疲憊。
“不過好在,一切隻是一場夢罷了。”什麼禦夢人,什麼守護海市的唯一解藥,在伍宇心裏都比不上每天安穩的996。
伍宇長抒一口氣,放下手中半截的擀麵杖,準備熱一熱泡麵繼續吃。
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伍宇摸了摸臉頰,不知何時多出一條2cm左右的傷口。
他不安地低下頭。隻見他手中攥著的擀麵杖,斷成了兩截,像被利刃割開般,切口平整而光滑。
這一切,真的僅僅隻是個清醒夢嗎?
“你呀,一定是最近精神壓力過大了!”阿峰聽完伍宇的講述,笑得前仰後合。
他和伍宇年紀相仿,是那種標準的無業遊民,初中都沒讀完,四處找零工在海市勉強度日。在他眼中這種荒謬扯淡的夢簡直可笑。
“道理我都懂。”伍宇渾身不自在地撓了撓頭,他也很想說服自己,但那根擀麵杖恰到好處地被切開,讓他有種不切實際的遐想。
“這就跟你在大學念的那狗屁書一樣,拿個文憑除了顯擺屁用沒有,還不是跟老子一起風餐露宿。”
阿峰如同自爆卡車一樣的發言讓伍宇無力反駁。
同行的老秦年紀則要大得多,論輩分他倆都要喊叔叔了,他邊咳嗽邊抽著他那廉價煙,如果送外賣能排資論輩,他多少也能算得上行業泰鬥。
老秦神神叨叨地告訴伍宇,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要答應,萬一是他著了魔,遇上了惡鬼煞星什麼的,如果辦不到就索命,可就麻煩了。
“這社會呀,沒人是幹淨的,你沒聽說嗎?前不久市醫院收了個全身燒傷的大學生,那家人交不起治療費,眼看孩子就快不行了,你猜怎麼著?那醫生把孩子父母拉到一邊,偷偷說有一種新藥療效非常好,可以免費給他治療,唯一的缺陷是還沒有臨床試驗過。”
“免費?”伍宇有些好奇。
老秦故作神秘地壓低嗓音:“是啊,據說是要讓那孩子試藥,你想想那玩意能靠譜嗎?”
“後來那個大學生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
“嘟嘟嘟——”伍宇的手機收到了新一單的派送消息,早晨的單總是不多的,他早早開張,難免令休息站的其他人有些妒忌。
伍宇不再追問,快步走出了派送站。
經過昨天夢境的“洗禮”,伍宇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周圍;海市的清晨隻有忙碌,擁擠的人群湧入地鐵站、公交車,再散入各個鋼筋混凝土建築。
人潮散發著喧囂的朝氣,似乎在昭示著海市永遠不會變成他夢中那般破敗的模樣。
一切是那麼的風平浪靜,更讓伍宇覺得,那隻是個夢而已。
但是一條手機消息提示讓他一切的心理慰藉煙消雲散。
“尊敬的禦夢人,距離大崩壞,還有二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