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的述職部分已經結束,常功盛請來賓進入自由交流的環節,然後站在主持的台子上到處眺望著尋找女兒和女婿。
“今天十三姬的出勤率還不如昨天啊。”洛佩茲老板故意站到他跟前去礙他的眼。
“大概是後院出了什麼差池。”常功盛扭頭看著某些沒有交流興致的座上賓說,“陳易百分百是故意遲到,路克政臉鐵青,他妹妹和夫人又沒來,肯定是在路上出了狀況,程利緒從來不缺席這樣的會議可是今次也沒到。”
“程利緒這人很奇怪啊,他爸都死了好些年了,他卻一直沒有宣誓就職,是在等什麼?”洛佩茲抬頭瞅瞅常功盛,“功盛大哥?別總是不拿正眼看我啊,好歹我也是剩下為數不多的和你同輩的十三姬老板了,我們得統一戰線。”
“少跟我提輩分,你跟陳易的年紀都差不出一輪。”常功盛拄著演講台,“再說,你什麼時候確定過戰線。”
洛佩茲老板麵露無奈,他伸手去從裝飾演講台的花籃中掐了一支純白色的百合花插進胸前的口袋裏,一對兒特別的亮金色的眼睛在眼眶裏咕嚕咕嚕地亂轉。
“晚宴的時候我就把莉黛特介紹給大家。”他的手不閑著的撚起百合花的花蕊,“我家的小姑娘剛一回來就給了我個挑戰,你猜怎麼著?她看中了一個路人。”
常功盛覺得他不會隻是想傾訴苦惱才對自己說這個的。
“要隻是個路人我還好開導她,反正她也還隻是個單相思。”洛佩茲把百合的雄蕊搓彎了以後又把雌蕊一根一根掐斷,“不過,那個路人是你的養子的話,我就不好棒打鴛鴦了。”
“胡來。”常功盛皺起眉頭。
“你為什麼要收養孩子?你自己又不缺孩子。”洛佩茲掐完了花蕊又開始一條一條地撕花瓣,“你從蘭家孤兒院領來的這個孩子沒有來源登記,沒有登記的這一種你總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吧?你明目張膽的把他領回來了不說,他長得也實在太美了,整個納格洛夫還有幾個人能長得跟你的直係血親似的那麼美呢?”
“閉嘴。”常功盛把正臉對著他。
“常功盛,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人比你更想殺了陳查諾。”洛佩茲說,“你是知道他的心髒病的,隻消稍稍的刺激你就可以得手,還可以各種找理由脫掉幹係,我沒辦法接受凶手不是你這一結論,對不起,對不起。”
常功盛表情極冷卻沒有反駁,他看了一眼洛佩茲手中支離破碎的百合花,又看著他禮服上刺繡的族徽——張開蝙蝠雙翼的百合。
“我的確知道有多少個立場,但是我並不喜歡站隊,有的時候做牆頭草也不錯。但是現在我們都深陷在泥潭裏出不去了,陳和知道我和陳查諾的關係以及你和那個人的關係,這樣一看我們個人是沒有好果子可吃,即便不喜歡陳易,我們幾個也該建立個統一戰線了……”洛佩茲將已經被玩壞的百合花丟在地上踩了踩,又伸手去掐了另一支,塞進胸前的口袋裏,轉身邊走邊說著,“功盛大哥,這份局促是你咎由自取。”
他剛一轉進後廳就被一個銀亮的小家夥重重地撲到身上,害他差點仰過去。
“爸爸,”莉黛特認真的看著他,“今天晚宴十三姬老板都會來麼?”
“多數還有他們的家眷,大家都非常期待你呢。”洛佩茲**溺的輕撫著女兒的頭頂,把剛別的那支百合插在她的小禮帽上。
莉黛特沒法壓抑住興奮地捂住臉,嬌憨的樣子惹得洛佩茲笑得合不攏嘴。
裏佩妮夫人從前廳走到他們身邊,小聲提醒著洛佩茲:“老板,陳老板到了。”
洛佩茲點點頭,立刻繞回前廳。
“洛佩茲老板,”陳易一進門就直接迎上洛佩茲,“自上次總務大會閉幕我們一直都沒有這樣親切交流的機會呢。”
“陳老板可是把七年的話都攢來了?”洛佩茲和他握握手。
“是做此打算來著,可惜,”陳易看一眼表,“離晚宴的時間也不長了,想說的恐怕一時也說不完,改日府上一聚?”他邊說邊往後廳走,洛佩茲看他這麼毫不掩飾假意地套著近乎,便也裝模作樣地點頭賠笑,陳易不打算談及自己遲到的原因,閑聊上幾句什麼七年來多蒙關照之類的客套話之後陳易才點透自己今次的興趣所在:“早聽聞令嬡出落得亭亭玉立,洛佩茲老板可否賞臉讓陳某提前一睹芳容?”
洛佩茲剛就在想這個小色鬼為什麼沒提自家閨女,還以為他不像年少時那麼輕佻,現在看來這陳易還是越長大越恣意了,“啊哈,”洛佩茲支吾一聲,“這有什麼的。”他應了,扭頭對身旁的裏佩妮夫人道,“去把小姐帶過來。”
“咦?不是等晚宴再把小姐介紹出來……是,老板。”也許是太久沒有當麵和陳易打過交道,裏佩妮夫人都有點忘了這個總領事喜歡提些無理要求的脾性,但是再一看自家老板妥協眼色她立刻明白過來急忙地退下去了。陳易偏頭微微壞笑著對洛佩茲:“您這樣給麵子,陳某真是有點沒想到……洛佩茲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