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遲初夏費力地睜開眼,連挪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能聞到的隻有血腥氣,和著鐵鏈生鏽的味道,讓遲初夏的胃劇烈地疼起來,甚至有點犯惡心。
遲初夏閉上眼,隻記得破門而入的警察和蜂擁而至的記者,鎂光燈下是他們刺耳的聲音——
“你為什麼下藥迷奸蕭恕?”
“身為嚴陵之的妻子,你怎麼會做這種事?”
她赤身裸體和蕭恕躺在一起,簡直是百口莫辯。
從難堪的回憶中抽離,遲初夏咬牙:“到底是誰,給我滾出來!”
燈被人按開了,她繼母的女兒,她名義上的妹妹遲添甜就站在她麵前,似笑非笑地看過來:“怎麼了姐姐?看到我有這麼意外嗎?”
遲初夏瞪大眼睛:“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我告訴你,那天的事也是我。說起來還是你占我便宜了呢,畢竟你差點就睡了我老公。”遲添甜抓過遲初夏的手,放在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你老公?!”遲初夏難以置信地看過去:“可是蕭恕愛的人明明……”
她的聲音哽在喉間。
“當然是我老公,我們結婚很久了,你不會以為你幫了蕭恕的忙,蕭恕就會如你所願娶你吧?”遲添甜的笑容肆意無比,眼底滿是惡意:“遲初夏,你怎麼這麼天真啊?”
“他答應過我的!你憑什麼代表他?”遲初夏咬牙。
“蕭恕!”遲添甜揚聲,語氣無比諷刺:“你快來吧,我親愛的姐姐還不死心呢。”
蕭恕穿著遲初夏送他的高定西裝,戴著一雙白手套漠然走了出來:“說那麼多做什麼?”
“蕭恕,”遲初夏目呲欲裂:“你竟然真的和她是一夥的,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可是……”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幫我們放了東西,我們也沒辦法將嚴陵之送進去,他現在可是被指控販賣違禁藥物呢,你知道麼?”遲添甜嗤笑著道。
“是你們,你們讓我放的東西,你們——”遲初夏抵死掙紮。
“對啊,當然是我們,你可終於聰明了一點,”遲添甜輕笑著拿出一支針管,道:“我聽說嚴陵之做了財產信托,如果他出事,他的財產就無條件轉移給你,所以……”
後麵的話遲初夏已經聽不進去了。
嚴陵之……
遲初夏的淚倏然落下,她從來都對不起他。
從最初結婚開始她就是被強迫的,因此始終對嚴陵之無比冷淡,到了後來更是變本加厲,她甚至為了如願以償嫁給蕭恕,真的答應了他們荒謬的要求。
是她將那包不知名的東西放在嚴陵之的辦公室的,是她親手將嚴陵之送了進去,更是親手葬送了他們的未來。
她以為嚴陵之也隻是在踐行他們的婚約,卻從不曾想過另一種可能——
嚴陵之愛她。
“如果你死了,我親愛的姐姐,”遲添甜靠近了一點,神色滿是惡意:“你將所有財產轉移給蕭恕的遺囑可就要生效了。”
“什麼遺囑,我沒有遺囑,你們這是謀殺!”遲初夏咬牙切齒,恨不得從麵前兩人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快一點,嚴陵之可還派人掘地三尺找她呢。”蕭恕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眼底滿是嫌厭。
遲初夏的眼球一片殷紅,死死盯著眼前的一雙人:“你們這樣做,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