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即來。
黃昏的光芒籠罩大地,聽濤小築外那一株株翠竹高聳挺拔,頂天立地。
秋風肆意舞動,掀起了她的長臂,抖起了一片濃鬱的青紗。
透過朦朧的青紗,一條幽禁地小路若隱若現,兩旁鬱鬱蔥蔥的青竹像是一團團綠色的雲朵,一路指引著盡頭那棟古香古色地竹院。
踏入院內,古木圍繞兩旁,花枝繞在其中,淡淡的青木花香湧入鼻中,香氣四溢。
院內,一個豐神似玉地藍衣少年正盤膝而坐,手結定印於臍下,神情似眠,而那少年的周身卻是圍繞著六顆寸大的血色圓球,那些血色圓球的顏色越來越濃,且越來越大,慢慢地形成了六個三寸大小的血色圓球,隻見這些血色圓球慢慢移動,竟然圍繞著少年的額頭緩慢的運轉起來,其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頂血色皇冠,煞是好看!
稍過片刻,那六顆血色圓球逐漸減緩速度,並且開始變小,最後再次縮小成了寸大的樣子,被藍衣少年吸入了口中。
片刻後,藍衣少年渾身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不過隻是持續了七息的時間,少年便恢複了剛才的模樣。
緩緩睜開雙眼,少年眉宇間不禁纏上了一絲溫怒,抬頭望了望血色地天邊,徒然一歎道:“辛辛苦苦修煉而來的靈力,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難道我隻能做一個靈徒六星的靈者?”
歎聲方落,藍衣少年緩緩站起,拍了拍身下的灰塵,轉身回屋。
屋內,幹淨整潔,大方得體,在廳中央一個八仙桌之上,是一個黑色的包囊,藍衣少年拿起包囊,帶著一絲不舍,轉身出了屋子。
屋簷下,藍衣少年傲然而立,抬頭望了望天,語帶蕭索道:“是到了該分開的時候了。”
這時,竹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希嗦的腳步聲。
腳步聲的傳來,使得屋簷下的藍衣少年,眉宇間不禁掛上了一絲感傷,不過轉瞬間便重新換成了笑容,朝著院外望去。
不多時,一位穿著一套鬆身的銀色裙袍地少女漫步而來。
少女有著精致的臉蛋,細長的秀眉,修長玲瓏的身子,那銀色的裙袍與那如溫玉般的肌膚互相印襯,更是讓得銀袍女子多出一分難以掩飾的絕美風情,最讓得人詫異的,是這銀袍女子還擁有一頭長長的垂腰銀色絲。
銀袍少女漫步而來,當看見院內那藍衣的少年後,或者說少年背著的行囊後,不禁俏臉驟變,急聲道:“秦公子,你這是……要離開嗎?”
一句簡單的話語,仿佛在無形中敲碎了一種東西,很痛……很痛!
“嗯!”藍衣少年嗯了一聲,神情不覺間劃過一絲不舍,不過少年心中同樣知道,現在並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若是一年後再無法成為一名靈師,那麼他這一輩子再想要有所寸進,怕是極難,一旦過了百年陽壽,等待他的結果隻有——死!
所以,拋棄愛情,想要尋找靈道之終點的少年隻有一個選擇——離開!
“月餘前,秦某承蒙彤彤姑娘搭救,這才僥幸逃得一命,如此大恩,秦某自然要報,這是一顆潤元丹,雖然隻是一品最低級的丹藥,但對於凡人體質,卻是有著極強的作用,你回去後把它分成十份,每半月服用一次。藥效發揮後,自當保你十年陽壽。”決斷既然已下,藍衣少年也不在糾結,一邊說一邊從行囊中拿出一顆淺綠色的圓潤丹藥,遞給了銀袍女子。
“當時彤彤隻是順手搭救,並不是貪圖秦公子的恩惠,所以……”銀袍女子抬手拒絕了潤元丹,芳心暗道:“就算能夠增加百年壽命,而不能跟你在一起,那又有什麼用呢。”
心念轉動間,隻見藍衣少年擺了擺手,一臉正色道:“彤彤姑娘天性善良,秦某在這月餘時間已是十分了解,若是彤彤姑娘不接受秦某的謝禮,秦某豈不是對不起姑娘的一番善意,況且姑娘救了在下一命,又精心服侍了一個多月,區區一顆潤元丹,本就不能表達秦某的謝意,奈何秦某實力低微……不過彤彤姑娘放心,待到秦某有所成就,定然會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還請姑娘收下,如若不然,秦某如何安心離去!”
銀袍女子看著眼前那豐神似玉地少年,嘴唇緊咬,他想告訴他別走,可自己隻是一介凡人,與靈者間有著天地之差,根本沒有資格去要求什麼,想到這,秀眉間不禁閃過一絲不舍與絕然,出言問道:“既然秦公子要走,不知要去往何處?”
“諾大世界,總有秦觀的容身之所,所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總有一天秦觀會龍騰天地!”藍衣少年看了一眼黯然神傷地銀袍女子,旋即目光望向了天空那即將消失的血色殘陽,信心滿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