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仍舊注意到了。
一把甩開謝睿的手,段連鳶伸手觸碰謝蘊的肩膀,手心一片粘稠,收回一看,一片血紅。
她的淚,終於滾落了下來……
她的夫君,她怎能不了解,謝蘊定然是中途改變了計劃,才會此時提前出現在皇宮,他對她的情,從未放下。
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相信,那封休書是假的。
“連鳶不是皇上的愛妃,她是臣弟的王妃,還請皇上收回承命!”反手握住段連鳶的手,十指相扣,謝睿抬起頭,一字一頓的向謝睿宣誓。
他的手心有著對這個女人的執拗的愛,便是此時說不出口,卻也能通過兩人的接觸傳達給她。
“放肆,這天下都是朕的,何況是段連鳶!”謝睿冷笑,卻是猛的執起了利劍,直指謝蘊的咽喉。
段連鳶的心猛的一提,眼下他們的人還在宮外,此時與謝睿作對,並不是明智之舉。
她剛想勸說,卻是被謝蘊拉到了身後,低聲安撫:“放心,不會有事!”
他的聲音是溫和的,與他望著她的目光一般,全是宏愛與包容,這個男人,要保護她一輩子。
段連鳶重重的點頭,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謝蘊去解決。
她相信他。
“慢著!”便在兩人對峙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透眾人,直達謝睿的耳際。
“是太子殿下!”
“太子,真的是太子……”
早在謝禹無來由被禁之際,朝臣便在私下裏猜測,謝禹是不是被謝睿陷害,而落得如此下場。
原本,謝禹才是整個大齊的眾望所歸。
今日在此見到他,眾人心中的 那束光,似乎也被點亮了。
一年多的幽禁,使得謝禹瘦弱不堪,一身白衣著在身上,空空蕩蕩,這副模樣,便是讓眾人心疼不已,跟在他身後的便是先前身邊的紅人林木。
“來人,來人……將謝禹拿下!”比起謝蘊,謝禹對謝睿的威脅定然更甚。
謝睿慌亂的下達命令,可回應他的,卻是滿城的寂靜,隨著這陣寂靜過去,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那領頭的不是別人,竟是夏候淵與夏候萱父女。
“皇上是想不到老夫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吧?當日先皇給老夫定罪,不過是穩定江山,入獄不久,先皇就下了一份赦免書給夏候家,可皇上卻在私下對我夏候家百餘人口趕盡殺絕……”夏候淵經曆幾代,又是以武傳家,因此,說話的時候便是帶著一股殺氣。
他重重的將先皇秘下的召書擲到了眾人麵前。
“夏候家勾結廢太子,秘謀造反,朕自然有理由殺之!”對於這一項,謝睿自然不肯承認。
可接下來,出現的人,卻讓謝睿慌了神。
竟是南詔太子耶律宏,他藏匿在夏候淵所帶的隊伍中,緩緩走出,將早在幾年前,謝睿所簽屬的那份協議亮出:“想來,這份東西皇上不會陌生,三座城池,換廢太子的命……”
當日,謝禹眾望所歸,謝睿自然不能親自動手,便不惜用交易的方式向南詔求助,並建下這荒唐的合作關係。
卻是沒有想到,謝禹最後莫名其妙被廢了。
為免夜長夢多,他仍舊與耶律宏保持著合作關係,並承諾在三年後將城池劃分到南詔。
卻不想,耶律宏竟會幫著段連鳶,連疆土都不要,來此地聲討他。
“胡說,朕要你閉嘴!”謝睿意識到,此時的境況已是退無可退,他一咬牙,將藏在胸口的信號霧放出,很快,無數黑衣人自四麵八方湧來,瞬間將昭華殿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殺,反朕者死!”一聲令下,刀光劍影,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