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長椅上,抱著厚厚一疊書,悄悄掃了眼道路中正在行走的那抹炫麗身影。
她的棲墨。
這句,卻是隻能在心裏偷偷的,小聲的說給自己聽。
風不大,帶著微微的香草氣息,拂過她的麵容,有幾絲頑皮的發便垂落下來,滑入她的頸項。
她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抹豔麗,沒來由的可疑紅暈爬上頰麵。染了她的膚色。
幾個學生紛遝而來,駐足在她的身邊。
她知道,是為了他,棲墨。盡管沒有去看,她也能想象的出,那幾個人眼中的狂熱。
她這個位置,是進入A班的必經之路。
陽光下,他的發帶著波浪型的起伏,連綿到頸項處。棕色沾染了亮白光暈,佛過額間的發絲淩亂,仿若最上等的絲質,悄悄掩蓋著秀美的眉峰。濃密而挺翹的睫毛,被光線倒影在麵容上,形成華麗的羽扇。一雙大而斜飛的鳳眸,隱著璀璨琉璃的光彩,帶給人無限遐想,眼波流動,似能勾人魂魄。豐潤的唇瓣,有著豔麗的紅色光澤。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唇線,勾勒著淺淡笑顏,仿若始終微笑,清淺起伏間,有著風流寫意。
他麵容細致,五官精美,讓人忍不住駐足而立,隻為貪戀他的容顏。
他身材頎長,白色的製服,在他身上,卻似帶出七色斑斕,耀人眼眸。
他此刻正在行走,仿若優雅王子般的形態,高雅的無可比擬。
這個人,是棲墨。這所學院的王子。老師眼中的王子和同學眼中的王子。也是她,景月夜心中的王子。
他走得不快,待到從月夜身邊走過時,她幾乎能感覺到心跳得頻率完全亂了規律。
他好看的眉眼,在與她再次偷瞧的目光對視中,彎了弧度,依如他的唇線,卻慌了她的心神。
她立即用書本擋了麵容,一點點平複自己的心跳,一點點緩和自己的心神。
每天,她都會在他經過時,等他出現,隻為偷偷看他一眼。
將書抽離,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她揚了抹笑顏,一天的好心情。
“月夜,”聲音響起的同時,她便知道,那是染在叫自己。“該上課了。”
看著淡漠的染,她沒來由的在心底歎了口氣。這個人,怎麼會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哎.
染不再看她,僅走在她的身側,樹蔭中,兩人的身影斑駁。
她蹙著眉,沮喪的咬著筆,不明白為什麼染還是這麼冷淡。
講台中,老師的聲音沒有停頓,腦海中,她的思緒也在漫遊。
趁著老師板書,她幹脆扭過頭,去看染。
他正趴在桌上,睡覺。
她撅了軟軟的唇,不滿他的行為。一隻鉛筆被扔了出去,朝著他的方向。
卻被不知何時伸出的手,接了個正著。他半抬了眼,對著她飄過一個淩厲的眼神,再次趴了下去。
她覺得委屈,更加不滿意。小心眼兒的在書冊幹淨的一頁上,開始塗塗畫畫。
當下課鈴響起。一個大頭畫像依然躍於紙間,她水平不高,隻氣惱染剛才的行為,畫下人物顯得幼稚,可有了幾分染的淡漠神色。
她終於對著畫像笑了出來。眉眼彎彎,若月亮般圓潤。執著課本,蹦蹦跳跳跑到染得麵前。獻寶似的指了那畫,問道“像嗎?”
染掃了眼幼稚得不似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會描繪出的容貌,送了她一聲冷哼。
她來了孩子氣兒,鼓著雙頰,攀上他的手臂。“你說,像嗎?像嗎?”濕漉漉的大眼睛裏,有著不問出結果,絕不罷休的堅持。
他被她吵的不耐煩,終於在一次次的問話中,回了她一聲。“不像”
她仿佛受了重創的小孩兒,眉目間已有了委屈和不滿。
他看她表情,不自在的淡淡改了口。“像”
隻一個字,她就又將委屈和不滿收回。撕了書頁,也不管他的意願,塞在他手中,“呐,送你,要好好保管,我的禮物。”
他握著紙張,看著她重新坐回位置,和同桌不知說些什麼。已完全沒再注意他,才露了輕輕一抹淺笑,細細去看那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