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少爺翻著白眼倒了下去。
時封從他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掂了掂手上的板磚,嘿嘿一笑。
板磚深處,一絲青色光華流轉。
與此同時,百丈天空中的一頂白轎忽然停滯。
“李少爺?”時封用腳翻過李少爺的臉,大拇指從草鞋中露出來,指甲縫裏的黃泥清晰可見。
嗬嗬
時封抓過李少爺腰間的荷包,打開一個小口,眯著眼從裏麵看進去,黃豆大小的碎銀圓潤可愛,封時的手指也不停捏著。
少說二兩銀子,賺大發了。
時封一雙黑眸,亮得驚人。
他舔了下唇把荷包放到懷裏,朝李少爺啐了一口,“搶錢是吧,爺爺今天教你什麼叫替天行道!”
轟隆,雷聲陣陣。
然而天上的烏雲卻自上而下,紛紛從中散開,為一頂白色軟轎讓路!
時封驚的一下跳到窗框上麵,身姿如貓,無聲無息。
他低頭朝漆黑的街道望了一眼,兩邊的商戶都關了門,熄了燈,就是打更人都沒有半個。
街上安靜得有些不尋常。
時封皺起眉,右手掐指一算。
大凶!
時封挑了下眉,出門時還是大吉,財神高照,怎麼突然這落日城的格局就變了?
時封輕飄飄地跳下來,用力踹了李少爺一腳,這才翻窗跳下。
他貓著身子,宛如一隻黑貓,在深夜中,牆縫之間跳躍。
咦?
肚子忽然被頂了一下,時封摸著懷裏粗糙冰冷的板磚,怎麼自己在動?
忽然,板磚猛地向後發力。
啊!——
驚呼之間,時封伸手入懷,越過板磚,一把將剛搶來的荷包緊緊攥在手裏。
整個人的身體卻如彎弓一般,自腹部往後凹陷。
時封咬著牙,屏息運轉定身訣,穩住身形。
這板磚拿在手裏五六年了,老頭雖然說過它是個寶貝,但是從未顯出過靈性,要不是砸人好用,時封也不會隨時帶著。
此時卻動了起來。
時封眼神微沉,大事不妙!
老頭說過,大凶的時候,必倒黴,而板磚顯聖,需要祥瑞之氣,通俗點說就是大吉的時候。
還沒想完。
眼前忽然一亮,月光傾灑下來。
時封隻感覺比剛才漆黑的時候更冷。
今兒本該後半夜下大雨,剛入夜落日城就空無一人,本就奇怪,如今烏雲散開,皎皎月光撒下,更是離奇。
時封咬著牙轉身,隻見街道之上,幾張油紙在裂了幾道黑縫的牆角翻飛。
時封略微一抬頭,半空中浮了一頂白色軟轎。
白色軟轎中,一隻如玉的手掌,萬年來,首次顫動。
封時驚得忘記屏氣運轉定身訣,下一秒就不受控製地由懷裏的板磚牽引,直愣愣地朝半空中的白色軟轎飛去。
時封顧不得手裏的荷包,兩手合在一起,飛快掐印法訣。
定身訣、封印訣、懸勾訣……美顏訣……
然而封時的身體沒有半分停頓,甚至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撞到軟轎上。
忽然,漆黑一片,月光消失,懷裏的板磚也卸了力道。
這慣性也得撞上去啊,說不定是個什麼東西,時封不敢沾這個因果,如今卻是不得不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