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看了她一會兒，勾勾唇角笑笑，一句話也沒有說，鬆手下了車。
唐萊驀然怔住，轉念之間，什麼都沒想便也跟著下了車，繞過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她深深吸了口氣，大著膽子，看著他問：“江海，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什麼死纏爛打的人，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有人一直糾纏你，所以我隻問你這最後一遍，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這是她鼓足了勇氣來問江海的，無論江海是什麼樣的回答她都能接受，畢竟他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她的確有一定的責任。
安靜的淩晨小區裏，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四目相對，唐萊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可她還是想給自己一個了結。
江海一刻不開口，她的心就一刻懸著，生怕會從他口中說出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他會說什麼呢？
她根本沒有底，過了這些年，她已經不確定自己是否還了解眼前這個江海了。
片刻過後，江海低頭笑笑，帶著些醉意，連眼神都溫和了一些：“明明是你先走的，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就好像是我欠了你的。唐萊，你一直都這麼不講道理，卻要求我能夠無條件地包容你，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
這一句話，像是一把刀似的，狠狠地紮進了唐萊的心裏。
那一刻，唐萊所有偽裝的堅強都被擊得粉碎。
最了解她的人當然是江海，她永遠戴著麵具示人，唯有江海，能夠看清她麵具背後的真實情緒。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當時她會那麼喜歡他的原因。
那個時候的江海，也如現在這般，一雙眼睛就能看清她所有的心思。
唐萊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抿了抿唇，又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無可救藥了。
她妥協了，聲音沙啞道：“你快上樓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她說完，低著頭徑自從他身邊經過，誰料剛走幾步，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要怎麼回去？”
“打車。”
“太晚了，打車不安全，開我的車回去。”
他態度格外強硬，二話不說便把她重新塞回車裏。
唐萊詫異地看了他一會兒，明明喝醉了酒，可他卻又好像十分清醒，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讓她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好像被戲耍了。
但終究，她還是妥協了，在江海的注視下，驅車離開了他的住所。
開他的車回去，就意味著她還要來還車，他們還會再見一麵。
不知這是江海留給他自己的念想，還是留給她的機會？她何嚐看不出來他這點小心機？他也知道她看出來了他這點小心機，可兩個人誰都沒有說破。
明明都很想給彼此一個機會，卻偏偏總是找不到恰到好處的時候。
唐萊的眼眶沒來由地便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