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丙,你作死麼?快下來。”一個聲音較為顯老的男子輕聲喝道,裏麵顯然不止一人。
“老甲,別拉我,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我隻想伸個頭透透氣就好了。”那個阿丙嘻嘻一笑,“馬上就下來。”
兩人說話的聲極輕,但四周寂靜無聲,武柏的耳力又極是聰慧,卻是聽的清清楚楚。他心中有些驚駭,心裏卻是摸不清楚裏麵兩人的底細,隻是躲在牆角,凝神屏息。
那琴聲極是委婉,忽高忽低,有時像遠方天籟,有時又像近在耳邊。到遠處時如家中妻子的呼喚,到近處時又像懷中人兒的糾纏,饒是武柏是個不懂音律,隻會哼幾首流行歌曲之人,也覺得那琴彈的真是好。裏麵二人也不說話,似乎也是為琴曲所迷。
一曲既終,三人齊齊鬆了口氣。
“小鬼,琴也聽完了,還不下來?”老甲笑罵一聲。
那小丙歎了口氣,“這琴彈的真是他奶奶的好聽,跟一個漂亮女人在你身前說話一般,難怪聖上對這個婊子日想夜想,還特地挖了條這麼大的地道。也不曉得她的臉蛋身材怎麼樣,不過光是聽這琴聲,叫我花上一年的晌銀讓我跟她睡上一夜,我也認了。”
啪的一聲輕響,想必是那老甲伸手打了他一下,“你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若你不是我表弟,我早就將你出首去了。下來,這會兒你先當值,我先睡一會,到了醜時叫我。”
卟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移動了一下,裏麵重新變的黑蒙蒙的一片,再也聽不到半絲聲音。
“原來這裏果然有一條地道,”武柏心中暗喜。隻是這地道皇帝居然還派了兩個人輪流守著,這倒是有點不好辦了。
他挑開簾子,卻是驚訝的看到裏屋除了三兩椅子,椅上掛著幾件樂器雜物之外,居然空蕩蕩的別無他物。
他伏低了身子,輕手輕腳的在地板上摸索,很快就發現了在牆角有一塊桌麵大小的地板是可以活動的。
“地道應該就是在下麵了,那兩個人估計是宮裏的大內侍衛,”武柏心中暗暗思忖,“皇帝既然派了人守在這裏,隻要他們不上來查看,這裏反而成了最安全的所在。隻要等到華穎一醒,我們便可以尋個機會出城,這個狗皇帝鑽不鑽狗洞,找不找小姐又關我鳥事,反正他最後也是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武柏左右思量,隻是覺得等華穎恢複,逃離汴梁城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它倒也沒什麼。
他退出屋子,輕手輕腳的拉上門。抬頭一看,燈依然亮著,隻是窗戶紙前已經沒了二人的身影。他沿著階梯上了二樓,重三下,輕三下的敲了一下門。
燕青很快出來開了門,“兄長回來了。”
武柏見他身上穿戴的倒依然整齊,隻是臉上紅潮尚未散去,粉粉嫩嫩的倒顯得比李師師那種嬌柔委婉還要誘人一些,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嗯,回來了,我發現了一些新情況。”
“兄長快請坐,”燕青拉著他到了火爐邊,又搬過來一個錦凳放在他的屁股下麵。
武柏見李師師規規距距的坐在床沿,華穎躺在錦被之中,雙眼緊閉,依然是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樣,眉頭也是皺了起來,快十多個鍾頭了,她自己動都不動一下,就像蛇進入冬眠一樣,也不知道她這種樣子要持續多久?
“我在樓下有條地道,應該是通向皇宮,不過有人守著,”武柏道,“如果我們上麵的腳步聲重一點,恐怕他們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啊,”燕青和李師師同時驚呼一聲。
武柏冷笑一聲,轉過頭盯著她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李師師臉色有些蒼白,卻是抿著嘴唇,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兄長,這可如何是好?”燕青見武柏的眼神在李師師身上瞄來瞄去,臉色有些不善,心中也著急起來。
“我想了想,在這裏太不安全了。”武柏攤攤手,“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藏身地方,我們馬上就走。這個女人太不合作了,為了防止她走漏消息,必須要殺人滅口,兄弟,以前你怎麼做的,現在就怎麼做吧,我去外麵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