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頂的積雪鋪天蓋地的往下滾,看上去異常凶猛,卻隻是讓武柏白擔心一場。現在既不是臘月寒冬,山體之上也不是光禿禿的一片,試問便是華穎的那一陣尖叫引起了山雪滑坡,積雪一路上為大樹所阻擋,便是能夠追上他們,隻怕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饒是如此,武柏也不敢有所待慢,載著美人一路狂奔。待兩人滑到了山腳處才停了下來。這時候武柏一看自己,連內衣褲都已經被汗水浸濕透了。
“你身上的味道好難聞啊。”華穎在他身後扇了扇鼻子,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緊張的情緒還沒有過去,她那波霸一般的身體依然緊緊的貼在武柏的後背之上。
武柏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卻是在心想難道我有這麼好運,正好碰到這個小妹妹的發情期?她不鬆手,武柏自然不會提醒她,隻是經過剛才一個多時辰的疾速滑行,自己的精神氣都提到了極限,現在想放鬆卻反而放鬆不下來。隻覺得身體內靈氣依然在高速運行,東碰西撞,如同無數的尖針在他的穴道上刺探一般,麻麻癢癢的十分難受。
“這個跡象明明就是要突破的跡象,難道才過兩個多月,我就能練成純陽心訣第二層了?”武柏暗暗心驚。
突破的時候也是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候,武柏想通了這一點,轉過頭道,“現在安全了,你可以鬆手了,我休息一下。”
“可是我現在全身沒力氣?”華穎怯生生的道。
“那你就坐在地上。”武柏甩開她的身子,下了雪橇,搖搖晃晃的向前走。
華穎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自己,臉上一片驚愕。“矮痤子,你就裝吧,男子沒一個是好人,別人說你和六師妹如何如何恩愛,我就不相信你會例外。”她冷笑一聲,有點憎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上麵粘乎乎的似乎帶著一絲黑泥,而且滿是武柏身上的汗臭味。
她彎下腰想撿幾個雪團將雙手擦洗幹淨,突然間看到武柏停在雪地上的腳步,一刹時卻楞住了。
那不是一個個清晰的腳印,因為腳印四周的積雪已經被融化了,露出了一個個一尺來寬的黑色大坑。
“這是.....”她的瞳孔一下子收緊了。這個矮痤子居然深藏不露,居然是個練氣體士,而且修練的好像還是烈焰訣,莫非他是烈焰門派來的密探?
體內的真氣激蕩的越發厲害,武柏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要燃燒起來了。他已經沒有時間找一個隱蔽的地方,立刻盤膝在雪地上坐下,努力按照純陽心訣上的運氣路線想將雜亂無章的靈氣納入丹田之內的幽冥火種之中。
這數月來他一直勤練不掇,幽冥火種雖然屬於陰火,但靈氣又哪來的陰陽之分?它就像一杯白開水一般,加入糖便是甜的,加入鹽便是鹹的,沒有納入幽冥火種的靈氣,就像沒關入雞圈的小雞們一樣,四處亂竄起來。
華穎卻是看到他坐在地上,身上升騰起一股青色的火焰,身下的積雪瞬間融化,露出了地麵黑色的泥麵,然後這塊黑色像是一粒石子丟入水麵的波浪一般,迅速之極的向四周擴散開來。
“陰火?”,華穎哼了一聲,心想這矮痤子資質平平,卻是不走尋常路,陽火練不成,反而練起陰火來。既然他走的是魂修的路線,那估計不會是烈焰門的人了,也沒什麼必要。修練陰火有點名氣的不多,莫非他是彌勒教教主田虎的門下?
陽火是吸收生之物散發出來的火行靈氣,陰火卻是相反,是吸收生物死亡之時散發出的火行靈氣。要知道活著的生物無處不在,而且朝朝暮暮,年年月月,但死亡卻隻是瞬間之事,可遇不可求,除非是修練者故意製造死亡,那卻是整個修道界的大忌。
人間的功法,絕大部分都是利用生之物來吸取靈氣。偏偏武柏修練的純陽心訣是呂純陽親傳的仙家法訣,哪裏分什麼生死陰陽,凡是靈氣,統統吸收,白錢黑錢,用的出去的就是好錢。就象我們點燃一堆柴禾一樣,根骨高的如同幹柴,容易點燃,根骨低就像濕柴。隻是不管幹柴濕柴,等燒起來了便再也熄滅不了,隻不過是火焰有強弱,溫度有高低的不同罷了。
武柏得到“幽冥火種”,便如同一堆濕柴開始燃燒起來,雖然進境較慢,但是畢竟勤能補拙,這是曆來顛破不樸的真理。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突破,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按著純陽心訣第二層的行氣路線將靈氣在體內運轉了三周之後,武柏將靈氣重新歸入丹田之中,一聲長笑,從地上跳了起來。
很輕,很爽,就像半年沒洗澡的人突然被兩位美女侍候著推了一個桑拿一般,這種感覺,隻能一個詞能形容:脫胎換骨。
武柏易經洗髓,脫胎換骨之後,五官越發的清晰,便是那看不到摸不著的火行元素,他也第一次能夠感受到它們確確實實的就在自己的周圍。雖然他心中早到存在了這個概念,就像手上的細菌一樣,想得到,看不到,但是如果曾經在顯微鏡下看到過他們的樣子,你心中就會恍然大悟:哦,原來細菌是這樣子的,它的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