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是天君下凡,上天必定護佑,若是為了長久的富貴,便是受了一時的辛苦,那又算的了什麼。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也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他日若是得道飛升,必定會攜我同去,若果真如此,豈不是比當一輩子賤民村姑要強上百倍?”
武柏是天星下凡,這一點她深信不疑,但是一想到無止無境的顛沛流離,她卻又失去了勇氣。潘金蓮花容月貌,心思又極靈巧,再加上她善於察言觀色,揣摩男人的心情,她深信自己便是離開武柏,隨便嫁入那個大戶人家作妻作妾,那日子過的也是有滋有味,豈不是要比那遙遙無期的黃梁富貴強過百倍?
潘金蓮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搖頭,心中實是委決不下。別人見到她站在原處一動一動,隻道她嫌武柏說話絕情,卻依然不願舍他而去。人人心中都是豔羨不已。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已經漸漸昏暗,偌大的一個武家莊,也走的一人也無。
武柏將腳下的將軍一把扯起,指了指一輛空了一半的大車道,“你,把車趕過來。”
車夫是位五十來歲的老漢。那老漢見武柏指著自己,心裏一驚,卻是不敢不從。他趕著騾車慢慢的走過來,隻是見旁邊有無數的刀槍對準自己,雖然明知道不幹自己的事,小腿依然嚇的直打哆嗦。
武柏將將軍擲到車上,自己隨即也爬了上去。將軍的雙腿被武柏打斷,一直忍著疼痛不叫出來。武柏這隨手一擲,他的斷骨處卻是撞在硬物之上,頓時如同殺豬般的叫了起來。
“上來。”武柏對潘金蓮伸出手。
潘金蓮哦了一聲,身子卻沒有動。她還沒有想好。
“還在想什麼,你看看四周?”武柏突然間狂笑起來,聰明人?有時候聰明的人弱點,往往就是他們想的太多了,太遠了。
無數的官兵已經將這輛騾車團團圍了起來,潘金蓮這時候便是想走,卻能走到哪裏去?
武柏將她拉上車,又順手在她的臀部拍了一掌,潘金蓮痛呼一聲。
“這一巴掌是想打醒打醒你。”武柏冷哼一聲,“現在我們又在同一條車上了。”
“別叫了,讓你的手下退下,隻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我會讓這位老鄉載你回來。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再說,我殺了你有什麼好處呢?”
武柏是這樣對那位將軍說的。
將軍這方麵領悟的很快,反正武柏挾持朝廷命官,必然是要被官府通輯的,但是以他這麼高強的身手,通輯對他來說又有什麼用呢?但是如果不是挾持而是謀殺,那大名府必定震怒,說不定便會派出派出精銳密探,那武柏的日子就要難過很多了。
所以他很聽話,一切按照武柏的話去做。
“好漢,往哪裏走?”老漢戰戰噤噤的問。
“那裏。”武柏指了一下,順著他的手指,眾人都看到了一座連綿不絕的大山:霧靈山。
有了武柏的保證,將軍放心了,他的手下隻是遠遠的跟著,並不敢靠近。騾車搖搖晃晃,在暮色之中蹣跚著向霧靈山前進。
遠遠的望著那巍峨聳立,綿延不盡的群山,武柏心裏突然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我這算不算是落草為寇?
“官人?”潘金蓮突然在身後叫了一聲。
“嗯?你要下車?”武柏應了一聲,並沒有回頭。
“奴家剛才想問官人,為什麼要說的那麼絕情?”潘金蓮的聲音裏充滿了幽怨。
“我讓你走是為了你好,你不知道嗎?”武柏笑了笑。
“一日夫妻百日恩,奴家雖然比不得那化蝶的祝英台,卻也曉得禮儀,官人這麼說,便是在懷疑蓮兒的忠烈了。”她嗚嗚的哭了起來。
“祝英台?”武柏一楞,心想現在就有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傳說了嗎,我怎麼記得這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官人,奴家說了這些話,你是不是生氣了?”潘金蓮見他沉默不語,心中也是害怕起來,萬一,萬一他嫌自己累蕞,把自己丟下車.......“沒什麼,在想你說的那個故事。”武柏幹笑一聲,“我倒是懷疑這天下倒底有沒有如此純情之人。”
“官人這麼說,便是信不過奴家了。”潘金蓮噘著嘴,“官人肯為了奴家舍身忘死,奴家對官人不離不棄,依奴家所見,那梁祝二人也未必及得上我們二人情深似海。”
“嘔”,武柏吐了,將軍吐了,老漢吐了,各位看官全都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