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一到了晚上,那生意自是門庭若市。
看著這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們,看著那麼多的如花美眷與他們醉生夢死,寧清玥的心裏深有感觸!
明明是國喪期間,可是百姓們卻仿佛沒有什麼多大的反應。
其實對於百姓們來說,皇上死了也就死了,隻要下一任皇上能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又有什麼可煩惱的呢?
寧清玥棲身在春風樓內,因擔心身份被發現,她刻意將自己的麵貌化成了一個皮膚黝黑,相貌醜陋的女子。
即便是被人給發現了,那人也絕不可能認出她來。
當然,她也沒忘了給惠姨喬裝,隻要成王大勢還在,她們就不能有半點的懈怠。
晚。
寧清玥卻忽然得到了一個消息。
穆王死了,被皇長孫李錦澤親手拿弓箭射殺而亡!
穆王之死傳遍了整個陳國上上下下,即便沒有人來稟報她,可春風樓這魚龍混雜的地方,消息也多的很。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
當寧清玥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麵無表情,喃喃自語地回到了自己的屋裏,她麵色傻白,目光呆滯。
惠姨急忙跟著她回到了屋裏,她神色擔憂道:“扶疏,此事不一定是真的,頌兒他自小就福大命大,宮中那麼多妃嬪想要害死他,他還不是安穩地長大了?”
可是那些傳言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如若是別人殺的他,寧清玥的心也不會如此低沉,重要的是,那傳言中殺了李頌的人乃是李錦澤!
寧清玥驟然白著臉,看著惠姨道:“惠姨……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寧清玥的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如果我沒有從莊子裏逃跑,就不會激怒李錦澤,如果沒有激怒他,他也不會殺了自得,一切都是我的錯!”
見寧清玥自責,惠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道:“你可千萬別這麼想,如今有關頌兒的死訊也隻是傳言而已,誰也不能肯定地說,他就真的被皇長孫給殺了的!”
其實惠姨的心裏何其難過,可如今寧清玥懷有身孕,惠姨心中明白,她絕對要護好他們的孩子才行!
“可是惠姨,我害怕……”
寧清玥剛嫁入穆王府的時候,她也害怕。
那個時候,她驚懼於李頌名揚在外的殘暴之名,她害怕李頌會一個不高興就將她給五馬分屍了!
而如今她害怕的是李頌是否真如傳言那般,被李錦澤給殺了。
惠姨紅著眼看著她道:“如今你懷了孩子,不管如何,你都要護好這個孩子,畢竟這個孩子是你跟頌兒期待已久的……”
聽聞此話寧清玥的臉色卻更白了。
因為還在早期,她這些日子的早孕反應頗為明顯,每日都吃不下東西,如此一來,她的身體本就顯得愈發的消瘦了。
此番聽聞李頌被殺的消息,她隻覺得頭暈耳鳴,仿佛什麼都聽不見一般,一顆心就像是要被撕碎了一般!
經曆兩世,寧清玥從未有過如此揪心的感覺。
就像是對生活失去了所有的期待和熱情,倘若李頌真的死了,她這條命留著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見寧清玥神色不對勁,惠姨也急了。
“好孩子,你聽惠姨說,且別說那傳言是不是真的,如今你還懷著頌兒的孩子,頌兒若活著,如今你有身孕一事,他還並不知曉,倘若你因此傳言傷心過度,傷了身子動了胎氣,日後你可要如何麵對他?”
惠姨的話說得不無道理,然而,寧清玥的一顆心卻怎麼都無法放下。
卻又聽惠姨道:“即便……即便那傳言是真的。”
說到此處,惠姨的語氣也哽咽了起來。
隻是此番她卻又強打著精神道:“即便傳言是真的,倘若頌兒真的有個不測,那麼你肚子裏的孩子便是他留存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扶疏你可斷不能……斷不能想不開啊!”
聽著惠姨的這番話,寧清玥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惠姨……你說自得他應該還好好活著呢是不是?”
寧清玥自然不願意去相信那些傳言,即便那些傳言傳的沸沸揚揚的,仿佛就是真的一樣。
惠姨的目光越發的堅定:“會活著的,頌兒不是那般輕易就被打.倒的孩子。”
兩人正說著話,忽而王東急忙跑了過來。
“王妃,您可歇下了?”王東語氣急切地問道。
寧清玥急忙抹了抹眼淚,惠姨走到了門口把門打開了:“發生什麼事了?”
王東又道:“皇長孫帶兵巡查,查到春風樓來了。”
忽聞此話,寧清玥的身子驟然一僵。
惠姨的臉上也劃過了驚慌之色:“皇長孫親自帶的兵?”
王東又道:“您和王妃趕緊隨屬下去春風樓的密室避一避。”
沒一會兒兩人便跟著王東往密室口走去。
那密道口就在春風樓的後院地磚的下麵。
這密室之內空氣混濁,寧清玥剛一進去,便覺著氣味難聞,幾欲作嘔,可為了能逃脫李錦澤的查找,她必須要隱藏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