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渝睜開眼睛的瞬間,好似置身於夢中,整個人都是迷糊的狀態。
“楚穆?”
她怔愣住,不過一瞬就自嘲起來:“我先前說了那麼多的狠話,你怎麼可能會來,定是我睡糊塗了。”
夏侯渝偏頭看向滿麵淚水的石頭:“傻丫頭哭什麼呢,我不過是睡了一覺,如今既然醒過來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你趕緊去收拾東西,我們……”
她說著突然想起自己沉沉睡去之前,好像下了大雪。
下意識往窗外看去,皚皚白雪覆蓋在大地之上,不見半分汙色。
“雪這般大,還是等天晴吧!”她打算用夏侯渝的身份前往西南軍營,可具體怎麼做還未想清楚,還是再緩一緩,“你先把東西收拾了。”
石頭抬起衣袖擦去眼淚,點頭退下。
夏侯渝緩緩起身,用一隻手撐起頭,歪頭看著身邊的人。
“這幻想也是夠厲害的,竟然一直不消散。”
楚穆也不動,看她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
夏侯渝饒有興趣地盯著對麵這個楚穆看,說來奇怪,明明是負氣而走,如今看見這人,心中半分火氣都沒有,反而心安。
這般想著,她手癢忍不住伸手去戳。
楚穆沒料到她這猝不及防的動作,長期蹲在床邊四肢僵硬,她的手戳過來的瞬間,楚穆整個人不受控製往後倒去。
夏侯渝目瞪口呆,甚是伸出去的手都來不及縮回來,就看著那樣一堵牆倒在自己麵前。
回想起碰到這人的觸感,是溫熱且有實感的。
夏侯渝一激靈從床上爬起來,但由於躺了太久,整個身子都是軟的,身體不受控製從床邊滑下去。
楚穆被嚇一跳,慌忙起身扶住人。
“你自己身體是什麼情況,心裏沒點數嗎?”
他在皇宮之中好不容易才將這人養起來一點點肉,如今來了西南不過半月,肉眼可見瘦下去了。
夏侯渝自知理虧,沒有開口。
竟然真的是楚穆!
糟了。
剛才她吩咐石頭的話,豈不是都被他聽去?
當初她隻身來到西南,這人就一百個不讚同,更何況如今她大病初愈要再次前往。
可是如今,這人風雪兼程趕來西南,麵對這份心,她再無底氣如同在京城那般對他。
楚穆剛要開口教訓她,但瞧著她仿若蔫了的樣子,又咽下去。
“當初離開京城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如今怎就搞成這個樣子?”
夏侯渝摸了一下鼻尖,訕訕道:“天有不測風雲。”
她也不知道那晚上怎就忘了關窗。
“我派出去的人搜集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你別急著出去,養好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聞言夏侯渝一雙眼睛睜得老大。
“池將軍應當是在西北,有人在一月前見過西北節度使段無涯在西南出現,細細查後發現返程途中身邊的女子和池將軍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