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是賢妃身邊的人,狠了心送去含笑宮,不成想是個不爭氣的,她氣丫鬟無用,更恨夏侯渝,狐狸精一般迷了皇上的心竅。
別以為她不知道以前的事,可夏侯渝……你休想得逞!
她一扭頭就看見今早內務府送來的東西,心生一計:“去,將各宮的賞賜分發下去,含笑宮如今忙著訓斥新人,恐怕無暇顧及,先放一放。”
“是。”百合抹了眼淚,起身接過東西。
“將你臉上的掌印遮一遮,我碧雲宮丟不起這人。”
百合聞言壓低了頭,小聲應下。
等各個宮挑選好了各自的東西,最後剩下的就隻有一隻笨重的金簪和幾匹紅褐色和青灰色的衣料。
賢妃滿意的欣賞了一番,帶著百合大搖大擺地往含笑宮去了。
為了慶賀今日含笑宮進了三個新人,夏侯渝特地囑咐了小廚房給她們做一頓好的,買了新鮮的羊肉和牛肉,給她們煮熱鍋吃。
夏侯渝吃的則是瘦肉粥,喝了幾口就困了,倚在美人榻上眯眼小憩。
“喲,渝妃妹妹這日子還真是賽神仙。”
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夏侯渝直皺眉。
石頭在門口就攔人了,奈何小姐不讓暴露實力,她被這尖酸刻薄的女人差人推開,阻攔不得。她進門後就守在夏侯渝身邊,見賢妃進門,給了個大白眼。
夏侯渝這才緩緩起身:“竟然是賢妃娘娘,真是稀客。”目光在賢妃身後的百合身上停留了一瞬。
說完也不起身,隻是隨意頷首打了個招呼,便端端正正坐著不再挪動。
賢妃見她姿態,怒火中燒:“無事不登三寶殿,皇後娘娘禁足,由我代為協理六宮,來給妹妹送中秋各宮的賞賜。”
夏侯渝瞥了一眼她身後端著的東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要說起狠,還是女人對女人最狠。她若是按照這般打扮走出去,從背後看就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嫗,十分的容貌也隻剩一分。
“勞煩賢妃娘娘走一趟,石頭,送客。”
說完拿起桌上的荔枝,慢條斯理地剝開,不再搭理她。
有些人若是先天就對你有意見,那也不必費力討好。
吃力不討好。
“我長妹妹幾歲,和妹妹說幾句體己話,這女人,還是得早些為自己打算。”她看著夏侯渝桌上的那些名貴瓜果,緩緩笑起來,“別到最後,連最低等的飽腹之物都買不起。”
有朝一日西南節度使舉兵,她就不信皇上能要美人不要江山。
“賢妃娘娘不覺得交淺言深了嗎?”她將剝好的荔枝遞過去,“今朝有酒今朝醉,總比別人從未曾擁有過的好些,你說是嗎,賢妃娘娘。”
賢妃垂在身側的手捏緊,護甲戳破了肉,滲出鮮紅血滴。
“賢妃娘娘慢走,恕不遠送。”
小樣,跟她鬥。
她還要多謝寶書言那家夥,負氣而走還能良心發現在她進宮前一日送來各嬪妃的資料。
賢妃,自小愛慕楚穆,新帝登基,西門一族和楚穆作了交易,將她當作棋子送進宮中換取高官厚祿。從始至終,她才是一枚真正的棋子,別說荔枝,就連一般的黃白之物也是少之又少。
不過,她和賢妃比,又能好到哪去呢?
石頭見小姐三言兩語險些將人氣死,不由感歎,小姐這氣人的本事是日漸增長,威風不減當年。
夜半時分,含笑宮夏侯渝寢殿窗外,有一隻鳥兒駐足,三兩聲鳥鳴之後一隻手從它的腹部羽毛厚實之處取下紙條,鳥兒撲棱著翅膀眨眼不見蹤影。
石頭捏著紙條,手心的汗濕潤了邊角,她猶豫再三,將紙條悄悄塞進夏侯渝的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