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峰嶂,綿綿無長......
其巒巔有如利劍者,有如祥雲者,有如蒼獸者,亦有如天神者……
如天神者,喚作天神峰。
麓下一美村落,繁花錦木,炊煙嫋嫋,名乃杏花村。
這一日,村頭西北角,一處破敗茅草屋內,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孩童正哭的撕心裂肺。
“不要,真的不要,求求您了!”
入目之處,一張稚嫩的臉蛋上掛滿淚花,長滿凍瘡的小手正不停抹著眼淚。
“求求您不要離開小禾,小禾一定會治好您的病!”那聲音再次殷切懇求道。
其身側,一張低矮小床之上,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正艱難的喘息著,微微起伏的身軀隨時都會定格。
“傻孩子,爺爺這病怕是好不了了!”
話才說完,老人便開始猛烈咳嗽起來,身體更是一陣劇烈抽搐。
“不會的,爺爺,小禾這就去再抓一副草藥!”
稚嫩的聲音中充滿剛毅,清澈的眼眸中撲爍著淚花。
葉小禾的目光不自覺看向了角落裏的兩捆幹柴。
相信隻要把這兩捆幹柴賣了,賺來的錢一定能治好爺爺的病!
“唉,好!好!爺爺相信小禾!”老人滿是慈愛的看著葉小禾,一雙大手卻緊緊拉住他的衣角。
老人業已看出孫兒的想法,但那兩捆幹柴真的不能賣啊,這個冬天就全靠它了。賣了它,就算不病死也要凍死!
自己一把老骨頭了死不足惜,可是眼前這孩子還小啊,他必須要活下去!
“來!扶爺爺坐起來!”
葉小禾依言,急忙將炭盆端至床邊,扶老人坐起。
突然間,老人臉色微紅,身上垂暮之氣一掃而光,眼神之中也恢複了些許神采,就連額頭上更是滲出油水一樣的汗珠。
“絕汗如油,回光返照?”
若有所思感受了一番身體,老人無奈的搖搖頭。
“看來是時候了!”
他苦澀笑笑,隨後又仔仔細細地端詳起葉小禾。
這是孫兒的耳朵,這是孫兒的鼻子,這是孫兒的小嘴……這是孫兒的小手……隻是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凍瘡和裂口!
強忍著深眸中的淚水,老人幹癟的下顎微微顫抖。
都是自己這把老骨頭拖累了孩子啊。
緩了緩,老人強顏道,“小禾,還記得爺爺給你講得仙人斬魔的故事嗎?”
“嗯,記得!青丘山上九鶴飛,遁入凡塵覓良緣,欲問緣家何處是,靈根俏兒迎迓回!”
“這首童曲還是爺爺教小禾的呢!”
稚嫩無邪的聲音如實回答。
此曲所述乃是青丘山仙人迎接靈根俏兒的故事,想來他葉小禾沒有所謂的靈根,自然與修仙無緣!
“那你想當仙人嗎?”
老人突然問道。
“想啊,當然想啊!”
葉小禾當即毫不猶豫點點頭,清澈的眸子中更是流露出向往神色。
神仙誰不羨慕?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來去如雲煙,萬物信手來。
最關鍵的是還可以治好爺爺的病,讓爺爺長命百歲!等有時間了,再去抓抓妖怪,打打怪獸,真是幸福樂無邊。
“唉,畢竟隻是個孩子啊,性情太過浮躁!看來他的身世也沒必要告訴他了!”
老人不禁神情微微失落,但想了想,還是決定一試,就又側麵敲打道,“小禾啊,當仙人也要吃修行的苦,往往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甚至於碰上大魔王還會丟掉性命。隻有熬過了這些個苦難,才能成就真正的仙人!”
但這次,葉小禾依舊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爺爺,你說的這些個我都懂,吃苦什麼的我都不怕!況且我修仙隻是想著先治好你的病!如果連你也治不好,修仙又有何意義!”
“啊這……”
老人聞言當場一愣,隨之眼眶悄然濕潤,自己終究是太低估這孩子的心性了。
“唉,真是個傻孩子啊!”嘴角揚起笑意,老人徹底釋懷,“小禾,爺爺相信你的心性,因為一直以來你都是個好孩子!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你……便是走無常!”
“什麼?我是走無常?”
葉小禾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爺爺告訴他的會是這個。
“走無常”世人皆知,那便是俗稱的“屍生子”,傳聞會帶來厄運之人。
“我不是走無常,我是爺爺你撿來的野小子!”葉小禾當即大哭。
“傻孩子,那都是爺爺騙村裏人的,否則他們焉何能夠容納你?”
看著孫兒哭泣的樣子,老人更是心疼得要緊,但卻又不得不說,“爺爺現在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就全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