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們兩個雖然都是醫生,但是並不一樣,就像兩個不同科的醫生一樣的概念。一個外科一個內科。或許有相通的地方,但總有些不同。比如說,誌晞總是嚴格的去規定夕夕的作息時間以及飲食規律,但是少成卻對她很寬容,不會逼著她做任何事情。隻要是她喜歡的,他都支持。
這樣的寬容有時候會讓夕夕覺得,他根本不關心她。但是她又清楚地知道,他待她到底有多好。她對著他,沒法生氣,沒法發火。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覺得,他們之間始終是隔著一段距離。她不知道這距離來自哪裏。
當然也想過或許是因為誌晞的原因。她還在想他,還在愛著他,還是沒辦法放棄,所以很多交心的話,她始終沒辦法對著另一個人訴說。她很討厭自己這樣,很不喜歡她還在想著誌晞,但是能怎麼辦?少成吻她的時候,她還是會下意識的逃開。
她是有被少成感動,但是那真的是愛嗎?她對他最多的還是感激吧,最多的還是歉意吧。跟少成在一起其實挺開心的。因為他總有很多很多的方法讓她笑起來。但是隻是笑了,這真的是開心或者滿足嗎?
她不想去追究太多,誌晞或者已經是一個永遠的過去式了。要是再繼續糾纏,會讓所有的人都傷心。若是真的愛的話,是不是應該成全他呢?她想她還是沒這麼搞的境界,至少暫時是沒有的。
那段時間很難熬,患上了甲流,她不敢跟家裏人說,又害怕自己就那樣死掉了,那豈不是更悲慘。她也更想念誌晞了。她想要是誌晞知道她快死了,會不會難過呢?會不會心疼呢?她覺得自己跟個小孩子似的,一點也不懂事,還在想那樣的問題。但是卻又止不住的想。
她有些泄氣。是的,麵對生命的恐懼的時候,總是會有些堅持不下去。隻有一刻,她為自己的生命難過的想哭泣。隻有一刻,她突然想,賴著時間,不讓他走。是的,當她處之泰然的時候。治好甲流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
但是她還是欠了別人一條命。在最危險的時候,不離不棄。本來是完全可以不管她的,本來是不相幹的人的。但是卻一直待她好。所謂的一見鍾情,原來也有這樣的威力。她不信的,以前都不信的,不信一見鍾情。更不信一見鍾情能走到最後。
但是少成的做法讓她實在吃驚,讓她不得不被這突如其來耳的執著和愛感動。她知道,這輩子,都不能負他,否則她不能原諒自己。否則她會覺得自己的生命從此不再。因為靈魂已經失去。
那段時間是多災多難的,甲流剛有了起色,又患上了胸膜炎。當醫生問她家裏有沒有人患過肺結核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她到不是擔心自己,她是擔心她的家人。她知道這病傳染。而且也不好治。曾經她表弟的外公就是因為這樣失去了生命的。
雖然知道老人和年輕人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而且自己得的還不是肺結核,她還是傷心和擔憂了好一陣。因為是傳染的,她很害怕。害怕因為這樣,這個世界會將她拋棄。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會要她。都會害怕跟她在一起,因為她是一個病原體。
她害怕極了,也不敢跟人說,也不敢告訴別人她的害怕。她唯一能找的人還是秀雅。她打了國際長途給她。告訴她自己生病了。秀雅擔心的隻叫。說是要立馬買機票回來照顧她,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