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挑了挑眉,雙手環臂,完全不相信的模樣,“你也會殺人麼?連一隻蛤蟆都不敢殺,還殺人?”
說實話,我真的討厭蛤蟆,也討厭蛤蟆這個詞。
他似乎天生就是要和我作對的,我皺著眉瞪了他一眼,隨便說說都能扯上我討厭的東西。
“信不信由你!”
“那……”他找了個沒趣,便有些別扭,“你還好吧?”
我頓時起了陣雞皮疙瘩。
這世道究竟是怎樣?黃鼠狼給雞拜年麼?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我還活著。”
他在對麵坐下,神色有些嚴肅,“以後自己小心一點。”
又像被帶了綠帽子似的幽怨看了我一眼,“出去偷歡,也該注意安全。”
我一口茉莉花茶,頓時都噴在桌子上。
“什麼偷歡?我了不起就是去聽個戲!你胡說什麼?!”
他譏諷起身,“知道羞恥就好。”
“曲高陽!”
十三王已經翩翩然出去了,臨走掩上我的房門。
我頓時成了無處不紅杏出牆拈花惹草還差點為此搭上自己性命的風騷女——還讓不讓人活了?
隻是連他都有些被嚇到,丫鬟下人們自然不必說,讓人伺候估計今晚又沒得安穩了。
我自己倒了些水,洗了把臉,又重新清理了一下傷口,身心頓時放鬆了很多。
昨夜一夜沒睡,今天又備受折騰,還走了好幾裏的路,腳上起了好幾個水泡,放進水裏的時候,都不敢接觸銅盆,偶爾碰到,就疼得呲牙咧嘴。想要自己挑破上藥?太遙遠了。
以前小時候頑皮,都是娘親給我上藥的。
我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擦幹腳,規規矩矩躺在床上,雙手放平。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想念娘親。
這一睡可謂是驚天動地,丫鬟們不敢冒然過來叫我,我一覺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因為肚子太餓,餓醒了。
而晚飯已經錯過。
想到上一次去廚房碰到小碧的不愉快經曆,類似念頭頓時打消。我起來換了件男裝,又梳了簡易的束發,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了點變化。
腳不疼了。
脫了鞋一看,腳上用紗布包好,已經上了藥。
不免感歎黎管家是從哪裏尋來的新丫鬟,這樣細心?
回頭要好好謝謝他。
但丫頭似乎並不是隨時待命的。
出去在門口轉了一周,並沒有看見什麼一副臉上寫著我是夫人新的貼身侍女的人,隻好作罷,惦記著和流歌一起逛青樓之邀,又偷偷溜了出去。
好了疤忘了疼,又尋了輛馬車過去,再沒有發生什麼事。
戲莊此刻早已關門,我直接去了折花樓——京城最大的青樓,一半的男人都把金子扔進這裏醉生夢死。
我也是常客了。
老鴇眼尖,盡管是近半年沒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我,上前來相迎。
“齊公子,今兒是吹的什麼風,把您給招來了?”
我笑了笑,展開扇子,“今兒吹南風,公子我是來看男人的。”
一錠金子順勢塞進老鴇懷裏,她眉開眼笑,“那您可是來對時候了!”
顯然是理解成了我好男倌——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連忙搖頭,“不,不是這個意思。我在這裏約了人,是來會他的,流歌,流歌公子沒有給您留下口信?”
現下世風不好男,但這並不代表就沒有男倌,像折花閣這樣的大手筆,各個客人的各個口味,自然都是考慮到的。倒也不甚稀奇。
她歪了歪脖子,尷尬地笑了笑,一個羅帕甩到我身上,濃烈的脂粉香頓時嗆地我直咳嗽。
“您說我這記性,嚐個新鮮就是,怎麼還會惦記呢?您好生俊俏的公子哥兒呐……”
“媽媽。”
她笑嘻嘻哎一聲應上,“怎麼了?”
“管好您的嘴巴。”
我掏了一錠更大的金子,放在她手裏,握著她的手合上,“握緊了,漏風可不好。”
“哎。”
她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