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文在喘著粗氣,麵色潮紅,雙眼瞪得幾乎跳出眼眶,眼球上麵的血絲就像她瞳孔上的那兩個塑料小片一樣清晰可見。她身子前傾,壓迫,全然不顧本來就沒有多大的胸部正處於怎樣淒慘的境地。
林玲玲呼吸很是急促。
【這和說好的的不一樣啊!居然還有這種事!太高端!太激烈!對我們來說未免也太早了吧!】
至於像滿臉痘和微胖女這一類,兩眼無神,微張著嘴,眼看著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已經沉淪於……
倪澤仁左手握拳,小臂死死地壓著課本和課桌。右手捉筆,書寫。力透紙背那是小意思,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恨不得把筆記直接刻在桌子上。
【學習!使我快樂!數學!使我愉悅!】
“叮鈴鈴……”下課鈴響。
“啪!”帥帥的數學老師帥帥地剛好講完於是帥帥地合上課本,“好,同學們下課。”
然後帥帥地直接就走出了教室。
“啪!咚!”倪澤仁寫完最後一個數字,猛地把筆拍在桌子上,然後腦袋一沉,額頭也磕在了桌子上。
“呼!”教室裏如釋重負的聲音此起彼伏,但發出這些聲音的人相互看了看之後,表情愈發微妙起來。
【其他人聽懂多少呢?不好!我必須要更努力才行!】
林玲玲感覺脖子後麵貼著後頸的襯衫衣領濕漉漉的。
【噝!頭好痛,異能力,超負荷了。完蛋,一個家教可能不夠,我要……】林玲玲恢複了清醒,像她這種身份的人,“全心全意地學習”可能也是一種奢望。
要有主次,要懂的取舍,要知道如何完美地運用所坐擁的資源。
“靠!”張方文摔筆。“媽賣批!老師等一下!這個步驟是怎麼來的!還有這……”人已經追著老師跑出去了。
【這可能就是天才吧。】聽懂了課的家夥看著張方文跑出去,心生羨慕。隻有完全跟上節奏,也消化了解題思路的人,才能發現“自己到底有哪裏不明白”這件事。
不知道自己哪裏“無知”也是“無知”的一種!
倪澤仁把額頭拉離了桌麵,看著倒映在桌上的自己的臉,眼袋很厚,黑眼圈很重。
脈率、血壓開始降低,異能力解除。
【要不還是不要做個好學生算了。】
血糖過低引起的眩暈感。
【沒有異能力,就是普通人而已,卻還有這麼繁重的學業……現在的學生都這麼辛苦的嗎?】
【不不不,不要在意這些,我又不是來讀書的。】
……
【敲!今天已經被教語文的死老太婆那麼冷嘲熱諷了!不在其它科目上爭點氣……勞資才不受那門子惡氣!】
你一門課考零分其它課都是滿分,那叫個性,會成為整個車城學生中的傳說。
但如果不是那麼完美,顯現出了自己的極限所在的話,你會被人指指點點。
而如果你玩脫了……
“自甘墮落!”
“無可救藥!”
“我早就知道他會變成這樣,他本來就是這種人。”
“裝什麼大尾巴狼。”
更何況,倪澤仁認為,隻要自己還有學生這個身份,無知,就是可恥的。
“咕嚕嚕~”肚子適時地叫了。
倪澤仁抬頭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課表,還有兩節課,接下來是一節自習和一節體育課。
自習課已經被地理老師預約了,體育課改曆史。
【地理的話看看課本就可以了,至於曆史……勞資是理科生!】
倪澤仁還認為,有選擇的無知則叫取舍,所有帶有主觀選擇造成的後果都是Nice的!
林玲玲揉揉眉心,回頭朝某個位置上看時,倪澤仁已經不見了。
倪澤仁也認為翹課就是翹課,和你是高一還是高三還是大學根本沒有關係,但今天心裏卻有些莫名的不自然。
上星期星期天進行了月考,張方文英語和數學拿了雙滿分,正巧倪澤仁在語文考試時有起床氣,寫出了措辭能和“這光,這水”以及“世界,正在重重疊加”相媲美的作文。
所以他變成了全校第二。
所以今天他被語文老師“不指名”“不道姓”但是個人都知道是在說他地好好用口水洗刷了一頓。
倪澤仁以為自己是不可能在意這些東西的,但那份“新奇”的羞辱和失落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果然還是一個俗人。
嗯,既然已經作出了取舍,卻對預料之中的結果感到意外和失落,太貪心了。
【果然,不能接受的不是自己沒有,而是別人有。】
全校第二的獎金比全校第一少兩千。
翻出圍牆的時候,倪澤仁看到了一個熟人——朱日東。
轉學過來時見過一次,因為2-3的特殊身份被找茬,在那些巨嬰型高中生眼裏,好像僅僅隻是“與眾不同”都是什麼錯誤一樣。然後打了一架,結果是倪澤仁給他們完美地留下了“不愧是2-3的特殊存在”的印象。
校園霸淩這種事,要麼打個小報告,要麼打個大報告。倪澤仁轉學第一個星期就因為造成三人骨折的事故受到一次全校通報警告,這是大報告,算是出了名,然後世界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