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呢。”平和中帶點活潑的女聲。
雖然是詢問句式,但對答案好像並不在意,這句話隻是表達了她也想參與交流的意願而已。
“哦,說倪澤仁呢,早上一來就連續睡了四節課,中午連飯都沒吃還在那趴著了,就這種家夥成績居然還那麼好,真是……不得了。”一個滿是怨念又帶點擔憂的女聲。
這個“不得了”是那女孩子突然意識到自己表達的意思好像顯得她和倪澤仁很親近一樣,為了避嫌而特意加上去的。
聽到有人在叫他名字,倪澤仁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然後半睡半醒之間就聽到這麼一段,又在半夢半醒之間就通過這有限的信息把說話人的心理揣測了一遍。
自從經過P6的審核再被標上【2-3】的序列之後,這種對周圍環境的戒備已經是倪澤仁的習慣了。
尤其是如今,還是在學校這種地方。
被太多身邊人發現異狀並引發他們的惡感繼而促使他們做出“向有關部門舉報”這種不明智之舉的話,倪澤仁在這座城市可就待不下去了。
誰叫他是【2-3】。
【張方文……這女人幹嘛,不知道擾人清夢是大罪嗎?我睡覺怎麼了?睡你家床墊了嗎?】倪澤仁聽出了第二個女聲是那個在“關心”他的女孩子。
【這貨現在不是2-1的嗎?第一位數還沒變成1呢,以後也不會變成1的,所以這關懷的語氣是什麼鬼啊?】
【我才不需要這種無謂的關懷,飯的話昨晚上就吃過了,P6和警察的夥食真好,現在也不餓……】這麼想著,倪澤仁幹脆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林玲玲探頭看了教室最後麵一排趴在桌子上把腦袋埋在交疊在一起的手肘彎裏的男生,也就是倪澤仁一眼,無奈地輕輕歎氣。
“別說了,說不定人家有苦衷呢,我們這麼在背後議論人家不好的。”林玲玲這麼說。
她就是一開始的那個聲音平和的女孩。
一開始是她自己要想參與交流,但一來就讓大家切換話題這種不大友好的行為,她做出來卻顯得很是自然。
論如何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同時不被人罵作道德婊的方法……沒有方法,完全看臉。
林玲玲個子高挑,素麵朝天但奈何生的精致,完全不是化妝品包裝可以比擬的。
身材完美,不瘦不胖還有線條,黑長直發型配純白立領露肩長裙自帶親和力+1、母性光環+1和可遠觀而不褻玩+1,成熟而知性,讓人信賴。
【林玲玲,序列1-2,異能力評定等級1,屬性神智,貴族大小姐就是不一樣啊,1-2可不是光靠培養就能培養出來的。】倪澤仁故意酸溜溜地想。
【關我屁事。】這才是真正的想法。
“切,什麼苦衷啊,從他轉校過來,隔三差五地就曠課,不曠課就是上課睡覺。我們現在可是高三啊,他這個樣子,難怪都高三了還轉校。”張方文把頭一甩。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倪澤仁脖子一僵。
【還不是為了你!】
“要不是他成績好,學校恐怕根本不會收他。”張方文的語氣很複雜。“也不知道他晚上都幹什麼去了,天天這麼睡,也不怕睡傻了。”
論怎麼才能做到你再怎麼抱怨也讓聽的人覺得“忿忿不平的樣子真可愛”而不是“屁大點事也要說過來說過去”?
還是得看臉。
可惜倪澤仁是個不怎麼在意那身皮肉的家夥,他隻是想:【大姐我求求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了好嗎?在下隻是想平平安安波瀾不驚地從高中畢業,完全沒有其它的想法的!】
【尤其是對你啊!】
但事實並不會以倪澤仁的想法而改變,而且曆來第二名和第一名,不管是順數的還是倒數,關係都挺複雜的。
所謂濃縮就是精華,張方文個子不高,臉不大,腿不長,當然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同樣不會跑出來破壞整體的和諧。
但偏幼女的形象配上短發和黃鸝音,人們對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天然地就會多一點包容心呢。
所謂大隻的總是二,小隻的總是萌,大概如此吧。
“說到晚上,嘿嘿嘿嘿。”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生開口,開口先賣關子。
“嘿你妹啊嘿,你又知道些什麼了?”張方文瞥了他一眼。
萌妹子罵人也是反差萌。
滿臉痘是班裏的小靈通,每個班級裏都有那麼些個固定的組成部分,比如這種賊眉鼠眼的猥瑣瘦子,那一般都是小道消息很靈通。
什麼新轉來的學生是男是女還是不男不女啊,隔壁班誰誰誰是女裝大佬啊,哪個男老師喜歡哪種花紋的胖次啊,哪個女老師經常去校長的辦公室啊,哪個女孩子今年是第幾次去婦產科啊什麼的……算了不說了,越說越對這個社會感到絕望。
“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七班的朱日東看見倪澤仁去了富泰賓館,開了個臨時房。然後馬上就有一個女人進去了,他們一晚上都沒出來哦。”滿臉痘故作神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