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深夜摸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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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海邊防風林,三個黑色的影子快速穿梭在不規則的樹木間隙裏,雖然我已經跟得氣喘噓噓,不過前麵的人並沒有要減慢速度的意思。淡淡的海風能在樹木中穿過來,可是相對於悶熱的防風林裏,這樣的風根本就阻擋不了身上汗水不停的往外冒。距離我們前進不遠處是一條老舊青石小徑,小徑一頭是一條古舊的漁村,村裏還有20多戶漁民在居住,因為離市區比較遠,很多人已經搬離了這裏,小徑另一頭直達海邊,今晚恰好是農曆的十五,月光慘白的落在滿是沙粒的青石塊上,那種顏色看著總讓人有一種渾身發毛的感覺。黑影沒有選擇走上好走的石徑,而是繼續沿著樹林的黑暗向海邊摸去。

就這樣朝著前趕了一小段路,領頭的兩個黑影忽然停了下來,前麵不遠處已經是沙灘,在月光的照耀下,能清楚的看到大海浪濤反射著一種忽暗忽明的銀色。深更半夜穿林子到海邊的黑影自然不是來欣賞海景的,更吸引人的東西就在林邊的沙灘上,那是亮在一個木棚底下的兩點火光,光亮搖擺之處能隱約看到一個黑色的長方型物體給擺放在幾張平行間隔擺放的長板凳上,雖然木棚遮住了月光,不過我們都清楚,那是一口棺材。

我也加快腳步趕到其他兩人後麵蹲了下來。

為首的人體型精瘦,如果隻從剛才摸樹林的身手來看,旁人根本就想象不到他已經是個60多歲的老頭子。老頭子跟我一樣複姓蘇李,村裏人見到他都要尊敬的叫上一聲八叔公。不過我長期在外,隻有年節才能回家一趟,能見到他基本都是在村廟的祭祀上,小舅說今天晚上我們要辦的事有點蹊蹺,所以特意派人去村裏把八叔公請了過來,圖個心安。另外一人自然就是我的小舅,說是舅舅,可是他卻跟我完全沒血緣關係,外婆一口氣生了六個姑娘也沒有給他們龍家帶個男丁,農村式的思想,為了給家族留個香火,便領養了這個給拋棄在舊村鎮醫院外的小男孩,取名龍丁。因為領養太遲,所以這個小舅舅也隻是比我年長了幾歲,外公外婆過世後便由我母親撫養,故而名義是舅舅,實質我卻也沒怎麼叫他舅,倒更像兄弟一樣玩耍,平時直接叫上名字。不過這貨自小就是村裏一霸,長大後一米八的個子更是成了村裏的小頭目。為了挑去他的野性,剛到十八歲我母親就托關係把他送進了部隊,這麼一去便是幾年,退役後倒真是收斂了許多,一直跟著我的父親到處跑,直到父親意外離世。

八叔公和龍丁稍稍察看了一下前方的動靜,確認周圍沒人後,龍丁才壓著嗓子得意的說道:“看來還是我那幾張老毛頭靠譜,守棺的人都給支開了。”八叔公沉沉的“嗯”了一聲,想必他也覺得沒什麼異樣,兩人再次彎著身子帶頭向棺材摸了過去。

林子裏和林子外完全是兩個世界,雖然海風充滿著濕膩感,可是相比林子裏的黑暗和悶憋,走出林子頓時就覺得爽朗了許多。可惜我沒心情去享受這種忽然來到的光亮和清爽,如果你知道自己三更半夜來到這荒郊野外是為了掏別人的棺材,想必感覺也隻有毛骨悚然,而我們要掏的棺材此刻正安靜的停放在麵前的木棚子下。

棚子雖然簡單,可是搭建倒是結實,四邊柱子還有三角形的木造支架支撐著,估摸是要長期使用的。棚子裏並排間隔的擺了五張木製的灰色長板凳,四張用來擺放棺材,板凳腳被棺材壓得有一半已經沒進了沙子裏,另外一張板凳上麵擺著一個香爐,剛才遠遠就看見的火光來自點在香爐上的兩支大蠟燭,蠟燭剛好能被後麵的棺木擋住,海風沒辦法正麵的吹到燭火,蠟燭白色燭身上的黑色“奠”字已經給燒掉了一半。再往前點,香爐前麵沙地的燒火坑已經沒有了火星,裏麵有一些燒剩的竹條和衣服料子,估計是棺材主人生前的衣服放著跟紙錢紙人一起給燒了。

八叔公進了棚子繞著棺材細細的看了起來。進林子前八叔公已經叮囑過我們,不能太快碰棺木,棺材沒有上釘子,棺蓋隻是給直接擺放在上麵,這是這一帶趕海人的古老風俗,人死後要擺放在海邊一個晚上才能下葬,作為一種跟這片養育自己的大海最後的告別儀式,以斷了亡者對人間的牽掛。沒上棺釘,意味著跟這個世界還有聯係,這個時候貿然開棺很容易鬧出亂子,據當地老人說,以前就有人想在這條窮村落的棺材裏掏出點油水來,結果掏棺材的人第二天被發現躺在了棺材裏,直愣愣的墊在棺材主人屍身下已然斷氣,原來棺材裏的主人黑色壽衣上滿是斑駁的血跡,雙手緊緊的握著掏棺材人的手,怎麼拔也拔不開,屍體慘白的表情也變了,似笑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