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阿鈺母親在世的時候,便提過此事,說自家還有個小侄兒,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成了一家人。”
陸懷蓮擔心自己做主會讓江太傅在皇上跟前為難,不由得開口道:“若是皇上追究起此事來,該如何是好?”
“皇上約摸是不會追究的,有謝家和阿鈺在中間,雁筠此次去雲州,便讓晉王做主將二人的親事定下來。”
江銘眸子亮了亮:“還是爹考慮的周全。”
要麼怎麼說是老狐狸呢,晉王一尊大佛就在旁邊,晉王開口的事情,陸景彥也要避諱三分。
“明日你帶沈穆去一趟大理寺,沈婕約摸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江太傅歎了口氣。
昔日的護國將軍府,如今已經凋零成了現在的模樣。
沈皋被處斬,沈婕上次被抓捕後便被關押了起來,陸景彥上頭沒有吩咐,便一直沒有動作。
今日陳正才同他說起,沈婕小產後,身子越來越差了,加上大牢的環境,整個人已經是憔悴了不少。
江銘應下,畢竟都是沈家的血脈,沈穆也該去看看的。
翌日。
沈穆和江銘一起去了大理寺。
“江伯父,陳伯父,多謝你們了。”
沈穆這半年來成長了不少,又有江銘和江太傅的教導,如今也能獨當一麵。
陳正看著眼前的少年,眸中露出一抹惋惜來。
如果不是有沈府的拖累,沈穆也該是翱翔在天上的鷹。
“嗯,進去吧,我和你江伯父就在外麵。”
沈穆又向二人道了謝,進了大牢。
他身上已經換上了夾襖的長衣,但進入大牢後還是感覺到裏麵的陰氣浸入到了骨子裏。
大牢的侍衛將他帶到了沈婕的那一間,詢問後將將門給他打開。
沈婕整個人蜷縮在那一處角落當中,蓬頭垢麵的,眼神渙散的盯著一處,壓根看不出原本的麵容。
之前“雁景”的那張臉,也被陳正命人給卸去了。
現在的她身上穿著灰色的夾襖,整個人狼狽不堪,連進來的人都沒有察覺到。
眼神空洞的讓沈穆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虎符你給了雲鞘,你以為雲鞘和澈王是一路人,但其實最後虎符還是回到了皇上的手上。”
沈穆隻說了一句,沈婕便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瞳孔中的神情不斷聚焦著,掙紮著從那個角落直了直背。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沈大少爺,你若是來笑話我的便笑話吧。”
沈婕那日看到陸景檀眼中的那抹厭惡後,感覺從未有一刻像那時那般心痛。
她懷胎一月的孩兒,還有她的父親,都沒了。
而沈穆有晉王府和江家的庇佑,如今是水漲船高,沈府如何都影響不了他半分。
沈穆就站在門口的位置,沒再靠近半分。
“早知今日,何不當初,你算計了那麼多,不過是為了攀附權貴,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嗎,也是你的罪過。”
沈婕像是被刺激到了什麼一般,歇斯揭底的朝他吼了句:“你閉嘴!”
她再落魄,也不能忍受沈家人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