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雨水下,君寒衣那雙眼比陸芩的更冷,交代了羽涅幾句話之後就轉身往寒鬆居而去了。
羽涅則是往反方向飛身離開,這場大雨將皇宮與寒王府的血腥衝洗幹淨,好像在此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切都還是從前的樣子。
隻是在寒鬆居君寒衣陡然說起離開皇宮前的事時,就注意到陸芩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對,恍惚得渙散,不等他開口發問陸芩怎麼了,就見陸芩整個人軟了身子差點沒摔在地上,還是君寒衣眼疾手快將人攬在了懷中才免去那一摔。
“芩芩?”
陸芩沒有回應,而是張嘴問及了另外一人:“七皇子怎麼了?”
君寒衣眼眸一暗,開始覺得不對,但還是將剛才所說之言重複一遍,懷中的陸芩就猛然掙紮起來,伴隨著嘶聲裂肺的放開我,看向君寒衣的眼神帶著強烈的恨意,君寒衣心下一驚,回想起之前陸芩對他說過的話,那話或許在此時此刻成了真。
“都別動。”
現在占據身體主權的是原主陸芩,本來她就在清醒邊緣,隻是無法與外來者陸芩爭奪身體的控製權,才一直被壓著,但因為被七皇子受傷一事刺激到了,竟硬生生將因受傷陷入疲累狀態下的陸芩給擠了下去,翻身重新奪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
陸芩腦海中還在一遍遍重複著七皇子受傷的消息,劇烈刺激下竟是半點不害怕君寒衣,扯著嗓子在發瘋般的亂吼亂叫。
君寒衣想伸手去拉她,卻被陸芩避開了去,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濃烈的恨意,將七皇子受傷的錯都怪在了君寒衣的身上,字字句句都誅君寒衣的心,讓星紀和琥珀差點沒忍住出了聲,但此時這個狀況兩人都有點弄不清楚,隻得沉默。
“我要你給七皇子償命。”
陸芩喜歡七皇子君嘉澤瘋了魔,要不然也不會明知寒王府是個火坑的情況下還哦義無反顧的跳進來,就是為了給七皇子偷盜那一份機密,隻可惜最後被後來的陸芩占了身子,到現在都未曾完成七皇子交給她的任務,基於這一點讓陸芩心中更加怨恨的愧疚。
“王妃。”琥珀急急叫道。
卻惹來陸芩更為大聲的反駁:“我不是寒王妃,我將來是要做七皇子的皇妃,不是寒王妃,不是!”
君寒衣抬手讓琥珀他們別說話,靜靜看著失了智的陸芩:“你待要讓本王如何給七皇子償命,就憑你?”
一句話點燃了陸芩心中的暴怒和憤恨,咧嘴笑道:“我雖然這些時日不太清醒,但還是知道寒王爺最為喜歡我身體中的那個人的,王爺不妨來做一個選擇,是讓我帶上她一塊兒自殺去陪七皇子,還是寒王爺犧牲讓她活下來。”
淚水不斷從眼角落下,陸芩抬手肆意抹了抹,看向君寒衣的笑容裏麵滿是瘋癲,這一瘋癲在羽涅前來說七皇子被刺身亡時達到頂峰。
陸芩瘋魔得根本不作他想,瘋了般摘下發間簪子對準了自己的脖頸,稍一用力就鮮血流淌而出,眼神還在逼問君寒衣在自己和那個陸芩之間選擇誰。
最終君寒衣朝著陸芩扔過去一把尖銳小巧匕首,“別傷害她。”隻這一句話,就聽出君寒衣做出了怎樣的選擇。
陸芩手握匕首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就直衝君寒衣的心口而去,隻是不知道最後是不是手軟,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刀尖偏了一點,但還是沒入君寒衣的心口,滲出來的人鮮血甚至染紅了陸芩的手。
在她哭笑著說為七皇子報仇的時候就驀然暈了過去,而這一變故讓星紀等人都沒法反應過來,隻能看著陸芩將匕首沒入君寒衣的胸膛,“愣著幹嘛啊,羽涅還不快來給王爺止血。”
隨著原主陸芩那對七皇子偏執的執念消散後,陸芩才漸漸重新獲得身體的掌控權,睜眼就見君寒衣胸膛前滿布鮮血,甚至她手中還握著匕首,腦海中叮叮聲作響不停,隨著那聲任務完成後大筆的生命點數入賬,係統也獲得大量修複受損芯片的能量,從陸芩腦海中抽離出去。
陸芩愣愣看著閉上眼似是半點反應也無的君寒衣,眼淚突然大顆大顆從眼眶中滾落下來,泣不成聲,啞著嗓子一聲聲喚著君寒衣的名字,最後四肢並用爬到君寒衣身邊。
琥珀有心想攔,卻被陸芩失了分寸扭斷手腕作罷,看著她緊緊握著君寒衣的手哭得無聲,滿溢悲傷。
那麵惡鬼麵具下的臉落在陸芩眸中,君寒衣被羽涅塞進了一粒用太歲靈芝製成的藥丸,被吊著一口氣,似是聽到陸芩呼喚自己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眸中帶笑看著哭得淚水不斷滴落在臉上的陸芩,嘴唇嚅動說了兩個字別哭。
陸芩胡亂點頭,嘴角勉強掀起一絲笑,握緊了他的手。
一一全文完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