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老,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相逢遇貴人。五梳翁娌和順,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姐下凡,八梳穿蓮道外遊，九梳九子樣樣有，十梳夫妻到白頭。”
舒然安靜的聽著，任由她們妝點自己。
火紅的嫁衣用金線繡著鳳鳥的圖案，她伸手摸上去，想起他的翅膀。
她說想摸摸，他不同意。
見她撇嘴，又老實的塞給她玩。
“仙子今日千萬不能哭呀！”
舒然閉上眼，搖搖頭。
蓋頭落下，滿目隻剩下通紅，被帶著慢慢走出殿裏。
感覺到手被牽住，她厭惡的皺了眉，掙紮了下，沒能抽出。
“然然今日真好看。”
男人的聲音不乏喜悅，兩人步履同步向前，奏樂聲響徹。
“然然，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腳下的路不是去主殿的，耳邊劈啪的鞭聲代替了喜樂。
舒然茫然的坐下，被掀開蓋頭。
猛的瞪大眼睛，正中的石柱上，他被綁著。
鮮血浸染中，難辨麵容，但她還是知道，那是她的梵音。
“梵........音？梵音！”
“等會，”
被人攔腰抱住，玄為湊近她耳邊開口，“我送你一整個魔族為聘禮可好，等一統了，我就將魔族送給你統治。”
一手拉住她的小手揉撚，“你猜我怎麼抓到他的？王後的魅力還真是大啊，我不過說你出了一點小事，他寧願拖著這樣的身子，也敢擅闖神域。”
眼淚模糊視線，舒然奮力掙紮，還是被人抱住。
在外人眼中，兩人舉止親昵。
“然然，我要你看著他死。”
舒然深深呼吸，強忍住，通紅著眼眶瞪上他。
“玄為，我用螺記錄了那日打鬥。你要是不想全天下人都知道神主濫殺無辜，你放開我，我和他說句話，然後我就是你的了。”
玄為臉色一僵，這個螺還是他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對上懷裏人上揚的唇角，他咬牙鬆開手，“好，我在這等王後。”
走向他的路，仿佛走完宋寧和裴雋的一生。
舒然看到走馬燈似的場景，那是她的裴雋，她的梵音。
“鵪鶉，你快死了。”
伸手碰上他的臉，她輕輕擦去他唇角的血跡。
他沉寂的眼眸沒有任何波瀾，隻是睫毛輕顫，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
再向前一步，兩人呼吸交融，舒然開口，“你是擔心我才來的嗎？”
他沒有回答，垂下了視線，不再看她。
“我若說，我不知道那個毒，你信我嗎？”
這次他嗯了聲，從喉嚨深處溢出，像隻小獸。
眼淚溢出，舒然搖晃手腕上的手鏈，“你把這個還給我了？這個能聯通我們，對嗎？我做什麼，你有感應對嗎？”
“梵音，你還跟以前一樣，給我這個監視我嗎？”
“不是，我，死了就不會感覺到。丟在我那了，我想還給你。”
他抬起視線，認真中略帶著急的和她解釋這個愚蠢的問題。
“我要不這麼說，你是不是不跟我說話了？”
伸手捧住他的臉，她墊腳親上他的唇。
長風拂過，他們的仙子親上一個魔。
潔白的親吻渾身是血，肮髒不堪的魔。
四周小仙們麵麵相覷，紛紛低下頭，神色複雜。
梵音愣住，倏爾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生變化。
毒還差一日，所以沒能弄死他，但也深入骨髓。
他不打算解了，本意是等死，沒想到得知她出事，才貿然掉入陷阱。
她在吻他，柔軟的唇摩挲，身上清雅的花香席卷。
梔子的味道又更淡些，混上甜蜜。似乎墊著腳很累，雙臂環住脖子靠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