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連年不斷的戰火中的諾克薩斯,在這個由好戰民族建立而成的帝國北方,有一個亡命份子和瘋狂之徒彙聚的不法之地——祖安,兩個城邦,好似罪惡的連體兄弟般矗立在瓦洛蘭大陸的東部,在兩次符文之戰中,整個大陸的戰士與人民,都感受到了來自它們的恐怖,距第二次符文戰爭結束已200年的今天,一切都看似風平浪靜。
沃裏克剛從市中心的演講中脫身,幾個政府保鏢和他一起坐在馬車上,車一路開到了祖安實驗中心後,沃裏克握著帽子下了車。
離開馬車前,沃裏克向車裏的一個政府人員說:“轉告弗蘭克,我這兩天會把總報告整理好,調職的事,麻煩他抓緊幫我辦下來。”
車裏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回到:“主任,弗蘭克局長要我告訴您,現在城內市民的情緒很不穩定,您作為這座城市裏,唯一一個連續工作十年的官方科研人員,如果當下離開的話,會刺激到大眾的,關乎上層的利益,恐怕調職申請很難批下來。”
沃裏克抬頭看了看天空,那裏是一片厚厚的阻擋大部分陽光穿過的汙染氣層,略看是墨綠色的,而越往深處就是濃稠的黑色。
“我知道這很為難他,咳...咳”
沃裏克重重地咳了咳嗓子,臉上露出像是透不過氣的樣子,臉色有些發紅。
“但要知道,我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了,坦白說吧,這座城市可以發掘的有用之處已經沒有了,再過不久,這裏的空氣就不能住人了,如果那些政客還有一絲良知的話,就趕快向其他城邦求救吧,再這樣瞞下去,祖安幾十萬人都會成為這座毒城的陪葬。”
“可是...”
“不用多說了,三天後,不管申請批沒批下來,我都會離開這兒的,”
那人沒有再多言,沃裏克也沒有逗留,轉身徑直向研究院走去。
研究院占地不大,五千平米左右,共六樓,頂上是一個半圓的形狀,四邊各有一根石柱雕塑,但因為年代久遠,加之城內空氣的腐蝕,已經無法看出具體雕刻內容,雖然是祖安標誌性的建築,但它的設計卻沒有太出彩的地方,尤其是正門隻不過三米高,與其他建築別無二致,門上有一行通用語的雕文:
“科學,希望與殤曲”
這是這所研究院的創建者艾布納·多德寫下的,而現在看來,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剛進大門,就遇見了瑞恩,這是他的學生之一,可能是因為在祖安呆了10年,一頭金黃色頭發顯得有些失色,白白的臉和瘦高的身材,再加上一件白大褂,看起來就是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學者,而他也確實不過30歲。
沃裏克有很多有天賦的門生,但瑞恩卻是唯一一個跟隨他從戰爭學院調配到此的學生,這十年來師徒二人一起研究這座城市的一切,而兩人的關係卻已情深如父子,對於調離出祖安的決定,瑞恩這幾天一直有些不同的意見,但每次在沃裏克麵前提出來的時候,卻又被老師一言以蔽之,之後瑞恩也不得不放棄了。
“我兩天前說的那些都準備好了嗎?”
一邊走上樓,沃裏克一邊問。
“不必要的文件都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在你辦公室,等你看一下。還有你叫我報給上層的那一份已經製造完畢了。”
“嗯,自己留著的那份我也放好了,待會兒我去辦公室看一下,把那些處理掉,今天就可以和這個研究院說再見了。”
“老師,還有那個...”兩個來到2樓沃裏克的實驗室,桌上除了一些文件外,實驗器材都規規矩矩的擺放著,上麵留了一層灰,看起來很久沒有動過了。
“瑞恩,我希望你不要再跟我提那件事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嘛,走之前我們兩個會把那兒銷毀,那些研究結果將保存在我們身上,除非是必要的情況,否則它會跟著我們兩個,直到進棺材那一天也決不讓它重現世界。”
“我知道,老師,但...這也許是近500年來最偉大的科研發現了,你帶著我在這裏工作了十年,也許這正是上天給予我們的恩賜......”
“夠了,到此為止吧,這個城市,和它的所有罪惡與隱藏的恐怖,一切的一切都會滅亡。”
沃裏克停了停,又繼續說:
“這個東西,我作為一個科學家,這輩子能夠見到如此的“奇跡”,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而它如果公之於眾,就會變成整個大陸最可怕的不幸,既然命運選擇我們兩人得到它,那我們就該做我們該做的事,就是讓它繼續在這個世界沉默下去...”
“....好吧,我知道了。”
瑞恩臉上略過一絲遺憾,雖然他早知道這是既定的結果。
看到瑞恩的表情,沃裏克知道,自己當年也曾經像這個年輕人一樣比任何人都憧憬著成功,他明白作為一個科研人員的一生是多麼短暫,如果錯失一次出頭的機會,那很可能一輩子都隻有默默呆在實驗室,永遠無人問津,為永遠觸摸不到的科學高度,磨耗掉自己的一生...
“瑞恩,當一個研究的最終成果和條件與死亡和生命之間是聯係在一起時,那它就隻有作為武器的命運,所以......況且,我們還有時間,不是嗎?”
沃裏克安慰道,瑞恩低著頭,過一會兒後露出肯定的笑容。
“老師,我能理解,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聽到這,沃裏克也放鬆下來了。
“好孩子,能為原則放下利益,這遠比成功偉大。”
摸撫了一下瑞恩的頭,沃裏克沒有在多說。
“好了,我在這裏把文件收拾掉,你去三樓把燃料油拿下來,那個比煤油效果好多了,拿好後在地下室等我。”
“嗯。”
瑞恩說完後走了,沃裏克開始著手燒著文紙,看了看這間實驗室,十年來的點點滴滴,離別時回想起來難免有些舍不得,曾經和他們兩人一起從大陸各地來的科學家們,陸陸續續的都走掉了,三年前開始,這裏就隻剩下沃裏克和瑞恩了,如果不是因為那份“秘密”,兩人恐怕也早回諾克薩斯了,對其他的那些人,沃裏克並沒有告知此事,沃裏克覺得知道的人多了必然會泄露,就這樣,師徒兩人在這裏細細研究了十年,每次向祖安的高層呈交的報告,也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研究結果,盡管也有人懷疑他們兩人,但沃裏克還是艱難地瞞了過去。
“完事。”
沃裏克燒掉最後的文件,走出自己的實驗室,關門上鎖,盡管沒有任何東西在裏麵,但這樣做也不失嚴謹,之後他直接向地下室走去。
沃裏克來到一樓,在儲物倉裏的地麵上,有一個鏽鐵把手,橫著拉開後是個隻容得下一人寬的入口,下麵連接著階梯,沃裏克點燃煤油燈向下走,關上入口後,慢慢走下去,周圍一片昏暗,樓梯也不高,一會兒就走到底了,地下室隻是一個約百平米大小的房間,四麵牆上都有書架,書架上也載著不少被灰塵包裹著的書,而其中央卻空無一物,瑞恩站在那兒,旁邊是兩個鐵桶。
“這些夠嗎?”
“夠了,把那個門打開。”
瑞恩走到西麵的那堵牆那兒,牆前是兩個並排靠著的書架,瑞恩把右邊書架上最左一列的書都拿開,書下麵有隱藏著的螺絲,看似鏈接著兩個書架,然而為什麼書架需要用這多此一舉的方式固定住?沃裏克第一次看到是也有疑惑,不過並沒有太過在意,剛來這時,上批工作者曾向他提到過這個地下室,而當他第一次下來時,隻看到那些很久沒人翻過的殘舊文獻,沒有太大的價值。
自來到祖安工作一年後,也就是九年前,沃裏克在上麵的儲物倉裏,偶然間拿到一瓶未曾見過的溶液,一時興起之下,拿到研究室細看了半天,卻沒有任何思路,做過試驗後發現,其化學性也隻不過比水強一點,無可奈何之下,他來到地下室,翻看了很多古書,卻也沒有任何記載,正當他慢慢搜索著書架時,一本名字上印著“法斯特”這個名字的破書引起了他的興趣。
霍根·法斯特,在科學界是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他的很多傳言雖然眾所周知,但在圈內不過被認為是虛構的故事,關於他的眾多傳言中,其中最引人入勝的,是在150年前,他完成第一隻用符文魔法和科學力量製造出的結合獸後,在學界中引發了強烈的震動,一時間關於他的說法風起雲湧,許多人慕名而至,卻始終沒能見上這位神秘科學家一麵,就在不久後,就有官方消息宣布了這位天才不幸離世的消息,這又引起了一陣轟動,猜測和議論的浪潮更勝過了他死之前,然而幾乎所有的說法都有個一致的方向,那就是這位不世之人隱藏了身份,悄悄去到了大陸某個隔絕的角落,繼續做著他的秘密而不為人知的恐怖研究,至今也沒有任何能證實猜測的實質消息,於是也就慢慢淡出了公眾的視野。
然而那本厚厚的文獻,翻開來看裏麵的內容實則是一本哺乳動物的介紹,隻不過書殼被換了,但是這件離奇的事在沃裏克看來並不簡單,他偷偷把書拿到自己的實驗室,並把此事告訴了瑞恩,兩人一起探究了半天,發現書中確實另有玄機,瑞恩發現書的重量有些過重,博士隨後試了多種方法,最後用堿水把書侵濕後,在某些隨機的頁麵上出現了共四個數字,這個狀況把兩人都震驚得無言以對。
第二天,兩人晚上從家裏來到研究院,工作人員都全部離開了,沃裏克和瑞恩走進地下室,徹底地把所有地方都查了一遍,最後沒有查到任何疑點,正當沒有線索的時候,沃裏克想起來螺絲的事情,兩人把書架上的書放下來後,仔細看了看螺絲,發現八邊形的螺絲上各自刻有8個數字,而且可以轉動...
他們最終還是帶著緊張的心情打開了這個書架後麵秘密的隱藏之門,即使是年紀已過30的沃裏克,也被這從未體驗過的興奮感給激動得不行。
門一打開,意外事的正是沒有任何意外發生,裏麵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四周是舊舊的灰牆,中間是一張木桌,上麵有一些或破損或生鏽的器材,還有幾本稿紙,都是整整齊齊放置好的,木桌兩邊各有一個約兩米高的玻璃儀器,底座有各種操縱鍵,上部整個是圓形玻璃罩,裏麵裝著的是......
“那是什....”
瑞恩吃驚的說道,沃裏克也難以判斷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