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在這拌嘴打鬧,隔著氤氳的水汽,杜芸趴在桶沿上看著,會心一笑。
洗完澡,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重擔一般,杜芸感覺渾身無比輕鬆,躺在鬆軟暖和的被褥中,聞著太陽光的香味。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發自內心的長舒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終於不用再過逃亡的生活了。
不知不覺困意襲來原是想等著大力回來,跟大力好好的聊聊天的,結果,沒抵住睡意,竟然睡過去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楊不惑過來給她打針。
“楊大夫。”
楊不惑看向她,“小舅媽,您就叫我名字就行。這次是我們家人對不住您,連累您跟您的家人受苦了,我明白。”
杜芸笑笑,“大力像豆兒這麼大的時候,我們家裏很窮,幾乎沒吃過幾頓飽飯,大力跟霜兒瘦的像個大頭娃娃一般,皮包著骨頭,兩個小小的人兒甩著大鼻涕屁顛屁顛的跟在我身後,阿姐長阿姐短的叫著。”
“霜兒內向,不愛說話,大力跟我最好,成天跟著我,那時候,因為豆兒,村裏人在背後說我什麼的都有,大力那麼小小一隻,還沒人家腿長,就拎著根小木棍去打架......”
杜芸靠在那,輕聲細語的說著,腦海中回憶起那段艱難日子裏一起攜手走過的畫麵片段。
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晃,豆兒長大了,大力也長大了。
出落的筆直挺拔,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會跟在她身後阿姐長阿姐短的叫著的小男孩了。
時間過的多快呀,一晃她弟弟都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
她溫溫柔柔的說著,楊不惑靜靜的聽著,
不知過了多久,杜芸回憶完,看向楊不惑。
“大力是我親手帶大的,對他而言我是姐姐也是母親,所以,懇請你別怪他。”
楊不惑聽到懇請二字,眼皮一跳,連忙起身,擺擺手,“小舅媽,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哪裏受得起您的懇請,您放寬心,我理解,假如換成我阿姐,我怕是要比他還過分呢。”
聽到他如此這般說,杜芸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如此,便謝謝你。”
她這般客套,倒是讓楊不惑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小舅媽您好生歇著,我去院子裏轉轉,換藥的時候差婢子去叫我。”
“嗯。去吧。”
他前腳剛走,後腳杜立進來了。
“可感覺好些了?我去集市買了兩隻鴿子,都說鴿子大補,待會切兩片老山參,不出兩碗你就會沒事了。”
杜芸笑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下跟阿姐說說話。”
聞言,杜立依言坐下,“阿姐,你要是覺得乏了,就趕緊跟我說哈。千萬別累著。”
杜芸無奈的笑了,“讓你說的,我又不是瓷娃娃,沒那麼嬌氣。在工部幹的怎麼樣?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
大力:“還行,現在跟在崔師傅身邊,給他幫忙,不僅學到了一些本事,還漲了見識,崔師傅是個及有本事的人,為人也熱心腸,待我很好。”
“你跟他走這樣近,你師父可有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