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後，娘倆來到院內，走到廊亭盡頭。
“娘，有什麼話您就在這說吧。”
李四牛的目光一直落在不遠處的臥房處，話裏話外透著漫不經心。
孫氏看著兒子這般樣子，歎了口氣。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想跟你說這裏有娘，你放心，趕緊回去吧，別耽誤隔了差事。”
“無礙的，睿王許我休沐幾天。”
李四牛何嚐不明白孫氏的意思，但如今杜芸還未醒過來，這時候，他怎麼能放心的離開？
孫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目光在不遠處那扇門上頓了頓，心頭泛起陣陣酸楚。
兒子是她生的，他心裏在想什麼，她這個當娘比誰都清楚。
她看著李四牛這般樣子，思量在三，顫巍巍的開口道：“兒啊，忘了吧，以後就把她當成妹子，可好？”
聞言，李四牛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別開眼，“娘，我現在不想說這個話題，我去看看她醒沒醒。”
說著，他轉身欲離開，見狀，孫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兒啊，就當娘求求你了，忘了吧，秀姑比她更適合你，那姑娘身家清白，性格溫順本分，人家爹還是衙門編書的，這樣好的親事，咱家就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你可千萬別犯糊塗啊。”
她這心裏也不好受，兩邊撕扯著，她自小看著杜芸長大，她這般樣子，她這當嬸子的瞅著也心疼。
更別說，在雲水村那幾年，但凡有點啥，杜芸都想著她家，後麵更是，有啥風吹草動，都不忘跟她家言語一聲。
她不是那沒良心的人，這份情，她都一筆一筆記在心裏。
但是，一碼歸一碼。
之前她隻知道兒子有任務出去了，可萬萬沒想到竟是去接杜芸了。
因著這個，她心裏也著實惱了好一會兒，消停了那麼久，就在她好不容易說服兒子定親的時候，杜芸怎麼就忽然出現了呢？
怎麼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了呢？
哪怕再晚個三五天也行啊。
這兩種情緒在心裏，天使與魔鬼，在心裏不斷的拉扯。
眼下，瞧著兒子這副樣子，她真的好怕，怕兒子真的會不管不顧的要娶杜芸。
她老了，如今兒子已經成了這個家的頂梁柱，她真的不敢，不敢像過去那樣強硬的拆散。
但，杜芸她是打心眼裏疼，前提是不能當她家兒媳婦，不然，將來她閉眼睛那天，如何能對李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娘，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大妮兒昏迷不醒，等她醒來咱們再說行嗎？”
他現在滿心都在杜芸身上，他始終無法忘了，當初是為了什麼選擇從軍這條路。
不就是為了以後能有能力護著她嗎？
眼下，他發現，他的成全好像錯了，陸良生並有像他想象中那樣，能給杜芸一方庇護，護著她平安喜樂無憂無慮。
既然這樣，那他為什麼不能為自己最後爭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