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腰,收起玩兒心,杜芸拿著打草的鐮刀很快就打了一大抱的蒿草。抱著放在車上,李四牛也沒閑著,像個靈活的猴子一般,蹭蹭幾下爬到樹上,揮起鐮刀刷刷刷不費力氣的砍了一地的柳枝。
有了李四牛的幫忙,一上午很順利的打了半車的蒿草跟半個的柳條。
並且,還有新的收獲,在山根下的鬆樹林子裏,杜芸發現了黃蘑跟鬆塔。
回來時,回頭看著鬱鬱蔥蔥的大山,杜芸不自覺的揚起嘴角,一雙桃花眼裏點點星光,暈染著笑意。
這下餓不死了!
臨近到家,遠遠的就看見那個小豆丁蹲在門口,不住的朝這邊張望,瞥見他們回來,豆兒呼啦站起來,邁著踉蹌的步子朝這邊奔過來,忽的,腳下一滑,身子一歪,豆兒叫了一聲趴在地上,緊接著兩隻小手撐著地爬起來,朝杜芸奔過來。
杜芸看著小兒如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如同遇到驕陽一般,心都要融化了,張開雙臂迎上前,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將他抱起來,親了一口,“一直在等娘?”
“嗯。”豆兒摟住她的脖子,埋在她的頸間,“豆兒想娘。”
“娘也想豆兒,上午在家乖沒乖,有沒有聽舅舅的話。”杜芸問道。
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慌張,豆兒搖搖頭,眼淚搖搖欲墜,“豆兒闖禍了,害舅舅挨打了。”
腦子裏的那根神經忽的繃緊,“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正問著,原本在院子裏的杜立忽然起身慌慌張張的跑進屋裏,砰的關上門。
正在這時,對麵一個穿著深藍色褂子的婦人領著一個跟杜立差不多高的孩子急匆匆的朝這邊走來。
杜芸瞧著這人氣洶洶的過來,靠近肖氏,小聲問道:“娘,她是誰?”
肖氏往前麵瞧了一眼,“村前頭賣豆腐老張大哥家的大兒媳婦春霞,怎麼了?”
“沒什麼。我瞧著好像是上咱家 。”
杜芸瞧了一眼豆兒,拍拍他的背,淡淡的說道:“不怕,有娘在,誰也欺負不去你們。”
春霞走近一瞧是她們,眼睛一立愣,“你們回來的正好,看看,我們家孩子被你家杜立打成什麼樣了?”
杜芸一瞧,扶額無語。
真不愧是狼崽子,這下手也忒狠了點。
瞧著那孩子的腦門上鼓起了一個雞蛋那麼大的包,黑紫黑紫的,嘴角也破了指甲蓋大小的口子,嘴唇腫的跟香腸一樣。
肖氏性子懦弱,瞧著這孩子這番樣子,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兩晃,胸腔裏尖銳刺痛,悶漲扭曲的隨時會炸掉。
這熊孩子成天就知道惹禍!
“杜立,你給我出來!”肖氏罕見的大吼道。
“我不!明明就是他嘴賤,打死活該!”杜立在屋裏不甘示弱的回擊道。
杜芸定定的看著屋裏,正午陽光從背後披了她滿身,娟秀的五官反倒隱在暗影裏,水亮杏眸裏淬著冷意。
半晌收回目光,看向對麵的春霞跟她的兒子。視線涼涼的掃過娘倆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