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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扛槍窩裏橫,沒本事的男人才會對著妻女耍橫!
杜芸懶理他的謾罵,來到院子,看著院子裏堆著小山包似的鬆樹枝,會心一笑,揉了揉杜立枯黃的頭發,誇讚道:“大力真能幹。”
杜立咧嘴笑了,露出一顆小豁牙。“大姐,也能幹。”
“乖,去玩兒會吧。一會水燒好了,大姐給你們洗澡。”
半大的孩子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杜立雖然有時候會刻意做出一副成熟的樣子,可骨子裏還是個孩子,得到了誇獎,就跟小朋友得了糖果一般高興,帶著杜霜跟豆兒蹦蹦跳跳的走了。
杜芸生灶燒水,水燒開後,去屋裏把木盆拿出來,端著陶鍋將水熱倒進盆裏,氤氳出一團白霧般的水汽。
燒了三陶鍋的水,又兌了點涼水,將將才將木盆裝滿。
杜芸彎腰端起木盆進了屋,放在地上,隨後去東屋叫肖氏。
杜大仲聽著腳步聲,轉個身背對著她,冷哼一聲。
杜芸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
“娘,水打好了您先洗吧。”
肖氏看了一眼生悶氣的杜大仲,眼底劃過一抹蒼白,繃了繃唇,一言不發,挪到炕邊,杜芸過去蹲下來給她穿上鞋,扶著她的胳膊,助她站好。而後跟在她身後去了西屋。
肖氏擦完後,杜芸兌了點熱水,又給三小隻洗完,換上幹淨的衣裳塞到被子裏。
而後才打了水,給自己擦洗。
等她洗完了,清澈的水已經變黑了,盆地蒙了一層泥漿。
杜芸瞅了瞅……
捂臉,還真是髒啊。
這些收拾完,天色已近黃昏,落日的餘暉斜照進屋內,鍍了一層暈黃柔和的光芒。
盆子裏還剩了一些魚肉,熱一熱便是晚飯了。
吃過飯,三小隻已經困得掀不開眼皮了。
給三小隻哄睡後,杜芸也脫了外衣鑽進被窩裏,大約是感覺到了溫暖,豆兒睡的迷迷糊糊的朝她懷裏拱了拱,瘦如柴的胳膊搭在她的腰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的睡去。
杜芸翻了身,將豆兒護在懷裏,低頭憐惜的吻了下他毛絨絨的發頂,星眸中溢滿了柔情。
在這物資匱乏的古代,她隻是這芸芸眾生裏最渺小最微不足道的一個人,而對於豆兒來講,她便是他的全部,是他的整個璀璨世界。
“大姐,香,好吃。”杜立咂吧咂吧嘴,說出一句囈語,翻個身沉沉的睡去。
借著月光,微微抬頭看去,瞥見被踢到一邊的被子,杜芸傾身過去,避開豆兒,夠到被角給杜立蓋上,而後重新躺好,輕輕的拍了拍豆兒的背。
暗暗下定決心,不為別人,為了這三小隻,她也一定要努力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收拾衛生隻是第一步,明天還要修繕一下房屋,這樣才能抵禦即將到來的寒冬。
不能急,一定不能急,按著自己的節奏來,她在心裏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說。
半夜,狂風大作,呼嘯的冷風夾著冰涼的雨珠傾盆而下。
西南風,冰冷拔涼的雨水順著敞開的窗子係數灌到炕上,很快就打濕了被褥。
濕漉漉的被子貼在腿上,刺骨的冷,杜芸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抹黑爬過去一摸,風刮過,雨水迸到臉上,刺激著她的每一個神經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