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輕笑,不容易麼?說的好像是要求他做什麼高難度的事情一樣,不過就是護著自己的老婆孩子不受欺負,跟容易不容易有什麼關係麼?!
這破敗的家,四處透風,就算沒本事賺不來錢改善家人的生活環境,可修繕房屋總是會的吧。
不容易?!
這家裏的每個人誰敢說誰容易?!
不過,杜芸心裏也清楚,這些想法已經紮根在肖氏的骨子裏,並非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肖氏能不能改變她不管,但是,既然她來了,這個破敗的家,她一定會想辦法讓日子過的更舒坦一些。
肖氏回屋了,杜芸打開紙包,捏了一捏鹽灑進鍋裏。
魚的鮮香味飄出來,引得三小隻跟饞貓兒似的,圍在鍋灶跟前,眼巴巴的看著咕嘟咕嘟冒著香氣的陶鍋。
瞧著三小隻這般饞貓的樣子,杜芸瞥了眼籃子裏的另一條,原是想著放起來,留著下頓吃,她一咬牙,彎腰拿起另一條黝黑的鯰魚,切了幾段扔進鍋裏。
“還要一會兒才能吃飯,大力你帶著他倆再去撿些柴火回來,吃了飯大姐給你們洗洗。”
“好。”大力應了一聲,戀戀不舍的帶著霜兒跟豆兒往院子外麵走去。
鍋底下填好火,杜芸回了屋,打開櫃子翻了一圈,翻出兩套疊著補丁的衣裳,其中一件褂子撕了道口子。還沒縫補。
她把衣服夾在腋窩下,拿著針線簸籮去了灶房,一邊看火一邊補衣裳。
線剩的不多,勉勉強強夠補上這道口子。
補好後,魚也好了。
杜芸把魚盛到家了唯一的一個大碗裏,就著魚湯撒了一把棒子麵,握著木勺在鍋裏攪了攪。
出鍋。
杜芸用抹布墊著鍋,端著進屋,走到門口,衝外麵喊了一聲吃飯。
三小隻聞聲跑回來,把筐子讓院子一撂。撒開腿往屋裏跑。
“洗手去,大力,你帶著妹妹跟外甥去把手洗幹淨。”
“娘,豆兒的手不髒。”豆兒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說道。
“黑黢黢的還髒呢,快去洗手,洗完手吃飯。”
“好吧。”豆兒不情願的被大力拽著往灶房走。
杜芸端著鍋進屋,把陶鍋放在桌上,回身拿出碗,一邊盛飯一邊朝炕上看了一眼,“爹娘吃飯。”
“嗯。”杜大仲起來,坐在桌前。瞧著滿滿一碗的魚肉,蹙眉,嗬斥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聽話,河裏有水鬼,你想被水鬼抓去不成?”
杜芸睨了他一眼,口氣冷淡,“水鬼有沒有我不知道,但能填飽肚子的魚倒是有很多。”
言外之意,跟填飽肚子相比,水鬼又算什麼。
“看看,這就是你生出來的好女兒,我說一句她有十句等著我。”
肖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在他跟前,“吃吧,芸兒知道輕重。”
杜大仲眼皮一翻,看著滿滿當當的魚,啪的一聲放下筷子,“兩條魚都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