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b{低頭瞧瞧自家筐子裏幾條可憐巴巴的鯰魚,怎麼也想不明白,她是怎麼撈到那麼大的呢?
而且還一下子撈了兩條。
心塞了!
杜芸正忙著磕魚,滿心滿眼都是這兩條大鯰魚,心裏的高興藏都藏不住,撿了個尖利的石頭,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開膛破肚。
家裏用水不方便,守著河邊收拾完洗幹淨回家直接下鍋燉,能省不少的事情。
收拾完魚,杜芸帶著三小隻回家,走到自家門前那條小路,還沒拐彎就聽見那堪比嚎喪一般的叫罵聲。
杜霜神色一瑟,扯著杜芸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驚慌無措朝家的方向看去。
杜芸捏了捏土籃子,薄唇緊抿,擋住像個困獸一般悲鳴的杜立。
這罵街的聲音她知道,原主的記憶裏有,是杜大仲的大嫂,她們的大伯娘。
大伯娘姓王,河東人士,比肖氏早一年進門,生了三個姑娘兩個小子。
為人尖酸刻薄愛占小便宜,生的一張巧嘴,慣會哄人,比起木訥的肖氏,爺奶更喜歡王氏,一顆心也是偏著王氏這邊。
聽著那一聲聲不堪入耳的辱罵聲,想到醒來時看見肖氏手腕上的紅痕。
杜芸心下了然。肯定是因為早上的雞蛋水。
“大姐,你別攔著我,讓我去撕了她那張嘴!”瘦小的身板死命的掙著,眼神中充滿了戾氣。
杜芸蹲下去平視著杜立,雙手環住他,認真且嚴肅的說道:“你跟大姐說,你去了打算怎麼辦?”
“打她!狠狠的打!”杜立毫不猶豫的回道。
“行,你去吧。”杜芸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突然伸出手,猛地推了他一下。
沒費一點力氣,給杜立推了一個屁墩兒。
杜立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喃喃的問道:“你為啥要推我?”
“看見了麼?你連我這點子力氣都扛不住,還要去揍她?簡直是不自量力!匹夫之勇,最是無用!”
杜芸彎下腰,邊說邊把他拽起來,掃了杜霜跟豆兒一眼。
說道:“大姐告訴你們,在對付比我們強太多的敵人時,首先要考慮後果,想想自己能不能一口把他們咬死,而且要還能全身而退,如果能,那就去,要是不能,那就老實的忍著,咬死敵人搭上自己,是最愚蠢的做法!都聽明白了麼?”
分外冷清的目光緩慢的掃過三張稚嫩懵懂的臉龐,這是她給他們上的第一課!
讓他們明白什麼叫量力而行。
何為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能忍住的才是好樣的。
杜芸拎起地上的土籃子交給杜立,“你帶著妹妹和外甥找個地方躲好,這裏交給大姐。相信大姐,肯定能處理好。”
杜立低下頭看著土籃子,隨後緩慢的握住。
“哥哥,我幫你拎,咱們聽大姐的話,大姐厲害。”杜霜一笑,露出小豁牙。
“嗯。”鬆鬆垮垮的衣服套在身上,杜立木著臉,拎起土籃子朝不遠的那處雜草堆走去。
安頓好了三小隻,杜芸四下尋摸了一圈,眼尖的瞄見了一根胳膊粗的枯樹枝。彎腰撿起來牢牢的握在手裏,朝家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