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得罪老劉”這六個字刷一下如黑暗中猛然閃亮的霓虹燈般照亮我迷迷糊糊的心。我也算是在紅塵修煉經年,立時換了張好臉對著他。
我有點唾棄自己,但我已經開始道歉:“對不起,我不知好歹。你知道,我心情不好。打壞了沒?我看看?”
老劉搖了搖頭,深思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低頭,我這些小心思他自然都能了然,我這種隻差搖尾巴的諂媚不是魔鬼不用讀心術都能看穿背後的用意。
於是我閉嘴。
而他,站起來,拍拍我的頭,終是什麼都沒說,便消失了。
他被我暴打的時候麵色平和,我對他道歉之後他的臉色如被我暴打般陰沉。女人是水做的,魔鬼是什麼做的?
竟是這樣讓人看不透?
---------9日更新----------
這究竟是什麼世道?我撿起躺在地上的枕頭,鏡框,那一堆我憤怒中隨手扔出的零碎。一邊將它們重重地隨手放回原位,一邊替自己不值。
麵對老劉,我是透明的。我的所有心思都逃不過他的法眼,裝腔也好作勢也罷,以前慣會用的那一套到了他這裏全體失靈。而他呢?他站在我眼前,眼睛藍的讓人心神不寧,笑起來露出白白牙齒晃得人五迷三道,可他那藏在好皮囊深處的心,究竟是黑是白是冷是熱,卻真真是隻有鬼曉得。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是他。
盲人摸象,半夜臨池的是我。
我是飛蛾,落進他織就的網。我跑不掉也沒處跑,我坐在床上看一地的月光發呆,說到底這世上最懂我的人他是個魔鬼,而我呢?我知道他啥?以前看武俠書,大英雄喝著酒拍著生死弟兄嚎叫:“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換了我,得一知己是沒錯,可知己到成為我肚裏的蛔蟲,撒個小謊出個小錯都沒處躲藏,卻真真是,可喜可怕……
這家夥要是能把他那手看透人心的本事暫借給笑笑該有多好,能省下我多少傷心,若她能了解我的曲裏拐彎的心思,也不至於同我絕交那般不留退路。
想到這裏我不免又怨恨起老劉,一句是為了我好便打算打發我這一肚子的委屈。此刻他人不在我眼前,我冷靜了許多,慢慢細想著整件事情,老劉在笑笑麵前捅破了窗戶紙終究沒有做錯。
笑笑真的聽了杜力的話跑去美國,隻怕從此杜力帶著新歡在國內肆意妄為她也鞭長莫及。而如今,至少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會輕易跑到山高水遠的異國他鄉。
我不知道她會怎麼處理眼下的狀況?我所認知的笑笑是優柔寡斷無法獨立麵對這種局麵的,我所認知的笑笑是遇事退縮委曲求全隻等後援幫忙頂上的。
以前她的首發後援叫杜力,目前身份是負心漢。以前她的後備後援叫杜展顏,目前身份是她聲明絕交的舊友。
她會怎麼做?在沒有了往日的依靠之後?
我又該怎麼做?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地裝作這輩子從沒有過這個最好的朋友?
都怪老劉。
或是,怪自己?
怪老劉很容易,誰叫他好好的魔鬼不做非要作大嘴巴的八婆害我丟了一個好朋友。怪自己,怪自己很難,我自憐地想,我隻是個連靈魂都丟了大半的小女人,錯或者對,我都想要找個人幫忙承擔。
為了我好的老劉,我為了她好卻令她更不好的笑笑,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我在胡思亂想中遁入黑甜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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