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環視了一圈，這個屋子除了老者坐的以外還有四張凳子，一張在門邊，一張在屋角，一張在牆麵旁，還有一張在老者所在的桌子另一側。
子夜思索了一下，坐在一張凳子上。
在子夜坐下的一瞬，老者雙眼的混濁仿佛被攪拌了一下，清明與混濁並存，十分奇異。
“為什麼坐這個凳子？”老者開口詢問。
“我認為這裏才是我的位置。”子夜說道，他坐在那個屋角的凳子上。
“為什麼選擇這個？”老者雙眼清明。
“黑暗，有什麼不好？”
“看來你明白了一些。”老者意味深長地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的選擇是這個嗎？”
“不後悔”子夜說道。
好似前後不搭的交流就這麼進行著，但是當事人明白就夠了。
“我剛開始進來的時候也是坐的你的位置”老者說道。
“那你又為何改變了？”子夜詢問道。
“因為我不夠執著，因為我忘不了過往。”聲音帶著遺憾。
“還望前輩解惑。”子夜想起來時的意願，開口說道。
老頭眼神閃過一絲欣賞，看了看子夜。
“現在已經算不上解惑了，就當一些經驗吧。”
“你叫子夜，是吧？”
“嗯”
“名字挺好的，很適合你。”
“哦”
老者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說什麼是生？什麼又是死？”
“活著，死去”子夜頓了頓，“但是現在我不知道。
“活著，就是死，死，就是活著。”
子夜思索著這句話，屋子一下子安靜了，屋外的聲音透了進來。
“對麵錢莊的老板活著的時候是個賣肉的，不知道什麼是富裕，所以他現在變得很有錢；斜對麵布點的老板活著的時候被人欺負，現在他總是欺負別人；東麵街道的店鋪主人活著的時候是個王子，現在他是一個地主。”
“對立嗎？”子夜詢問。
“這個城中的居民活著的時候很多本來就是居民”老者說道，推翻了子夜的結論。
“我能從你身上看到兩世記憶，但是那份久遠的我看不清，隻能感覺到。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樣去做決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對得起你的執著，你可以走了，等你明白了再來找我，我送你場造化。”
子夜緩緩起身，抱拳一拜。
兩世記憶，這是子夜最大的秘密，但是正如老者說的那樣，這樣的人生可以使得他理解什麼是真正的自己，但同樣的也會使得他明白的更加困難。
子夜看著街道的熱鬧，心裏一陣迷茫，在那個石頭前，他許下了自己的執著，一個自己都不曾執著的執著。
街道的人們都在忙碌著自己的生活，他們死了，但是現在活的很好。
那年，他們也在忙碌，為著生計和生存。
那年，他們不曾這麼想過，不曾迷茫，以為死亡就是終點。
那年，他們都在輝煌的活著，為了死前的榮耀或者平靜。
那年，他們都不曾想過死後什麼樣子，以為不會有繼續。
那年，他們就這麼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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