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內蠟燈的火苗被風搖晃,就像調皮的孩童一般跳動。屋內的東西在火苗的跳動下也變得搖晃起來。
似乎連說話的聲音都受到了影響,帶著有些許的顫動。
“曉天,鳴兒今年的測試又沒有通過嗎?”屋內的木桌前正站著兩人,其中一美婦發著顫抖的聲音向旁邊的男人失落的問道。
那聲音仔細聽來,甚至可以聽出其中包含的失望、無奈還有擔憂。
那男的沒有立刻答話。隻是看了看她,臉色因為太過嚴肅,俊逸的臉龐都顯得略微的不好看。他沉沉的歎了口氣,收了收心神,這才緩緩說道:“沒事的,別太擔心,家族的預測測試都不重要的,隻要在成年禮上達到了元丹界就好了。”
這個男人就是齊曉天,曾經的齊家族長,曾經雲羅帝國的大將軍。現在隻不過是齊家一位副長老。
而那滿是焦慮之色的美婦正是齊曉天的妻子,宋韓雪。
此刻像是是齊曉天正在安慰著妻子宋韓雪,抑或像是正在自我安慰。
他們心裏清楚的明白他們的兒子齊鳴,從小就無法修煉任何內功的功法,以至現在已經十三歲大的齊鳴仍舊無法練得半絲元氣。即便他們都很清楚這個狀況,卻根本不明白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這樣。
元氣,一個練武者必須具備的東西。無法修得元氣,意味著無法成為一名練武者,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裏,每個帝國都極為推崇兩種職業,一種是以防禦為主的結界師,另一種便是這以攻擊為主的武者。這兩種職業就是地位的象征,所有人都為之親狂。
而在稍微有點地位的家族看來,沒有修煉元氣的人,便是廢物一個。而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存在無法修煉元氣的,隻有不想修煉而已。
而齊鳴的體質大家就無法做出解釋了,甚至是那些請來的高手,對這種事也是聞所未聞。
宋韓雪搖了搖頭,清澈美麗的眸子裏似乎快要掉出晶瑩的淚珠來,聲音滿是焦慮:“從鳴兒他修煉元氣的時候起,都已經過去了六年,鳴兒他為什麼還是無法在體內存得半絲元氣?要是三年後…三年後”
宋韓雪啜泣了起來“三年後的成年禮上,鳴兒無法練得元丹。他就將會被趕出家族了。我可不能失去鳴兒。可是別說元丹了,他連現在連元氣的測試都沒通過。”
說完,宋韓雪捂著臉哭了起來。
齊家族規,其中有一條規定:凡十六歲成年禮時無法達到元丹界的人,不管任何人都將被驅出齊家,並要求其更名易姓,至此不在與齊家有任何瓜葛。
元氣界修煉再進一步便是元丹界,元丹是體內的元氣凝結而成。練出了元丹,便稱是達到了元丹界。再進一步是元嬰界,接著是元神界,小乘界,大乘界,神魄界,輪回界以及隻存在於傳說的無極界。
“雪兒…”齊曉天輕步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把正在哭泣的宋韓雪擁入了懷中,自己也沒有底氣的說道:“還有三年時間,一定會有辦法的,明天我再去跟族長說說。你別擔心鳴兒了,你也要好好注意身體才行。”
昏暗的燈火把屋內鍍上了一層銅黃,燈光似乎也透過了砂紙窗,把屋外周遭的黑夜也染得銅黃。
此刻正有一個少年站在這屋外的銅黃的燈光裏,側耳貼在牆上,聆聽著屋內的對話。而眼睛似乎早已掛滿了淚水,隻是少年稚氣臉龐寫滿了堅定,才沒哭出聲來。
這個少年就是齊曉天的兒子,齊家眾所周知的廢物——齊鳴。
屋內父母滿懷擔憂的對話,以及宋韓雪因為太過焦慮而哭出來的泣聲,混雜在一起全部都落在了齊鳴的耳裏。聽進的是聲音,落在心裏的仿佛就是利劍,一把把刺落在了齊鳴的心裏,痛感從心裏一陣一陣的湧上來。
少年轉身走了開,心裏由愧疚演化而來的酸痛感卻在心裏一直搗攪,搗攪出陣陣的揪痛。他眼晴噙滿了淚水,嘴裏自言自語的喃喃道著話:“父親母親,都是孩兒不孝!都是孩兒不孝……竟讓你們如此擔憂……”
齊鳴忍著心裏的揪痛,邁著沉重無比的腳,一步一步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即便揪痛,可是自己又能怎麼辦?齊鳴走進了房間,關緊了門,直接臉朝上的仰癱在了床上,齊鳴看了看自己的手,隻剩無奈的感歎在徘徊。
齊鳴七歲開始修煉元氣,至今已足足修煉了六年,體內的元氣卻仍然不見一絲一毫。並不是說齊鳴根本不努力,相反齊鳴的付出比平常人更多,更努力,更刻苦。可是並沒有出現所謂的天道酬勤。
而且六年時光,即便是資質一般般的人,修煉至今也應該是小圓滿元氣界了吧。(每一個界都分小成,大成,小圓滿,大圓滿)可是齊鳴連小成元氣界都不能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