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芭堤雅之夜(1 / 2)

泰國芭堤雅的一天,仿佛從黃昏才開始。白天靜悄悄的,街上行人稀少,來往車輛也少,商店大都關門閉戶,露天酒吧、咖啡廳、小吃攤點都是椅子放在桌上作收攤狀,亦無人看管,顯得冷冷清清,猶如一座死寂之城。可是,每當夜幕降臨,頓即一片燈火輝煌,處處如同白晝。也不知從哪裏一下子冒出幾萬人來,到處人頭攢動。商店裏顧客逛蕩,各個酒吧小吃店裏,身著時尚輕裝的女郎熱情地招待賓客,尤其是各個夜總會、表演場所門前的霓虹燈下,聚集著等候入場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觀看表演的要比白天看風景的人多得多,好像美色比美景更誘人。夜色越濃,這座城市越顯得生機盎然、楚楚動人。

我們“南洋風情旅行團”一行30餘人,於今年3月27日到達這裏,並在此住了三晚。白天大家還是抓緊時間遊覽了美麗的海灘,透過清澈的海水,欣賞海底珊瑚奇景。接著參觀了郊外的東芭民族文化村。按照旅行團導遊徐先生的安排,第一晚我們看美人魚的表演,我隱約記得西方有一叫《美人魚》的舞劇,意為舞蹈表演,大概就是看到的這種了,便隨大家一起走進表演場。場內是凹形建築,燈光幽暗,中央舞池四方是樓梯式的座位,約容納200人觀看。第一場是四位歐洲女郎半裸體帶有挑逗性的舞姿。第二場是四名泰國小姐,身著三點式,跳著跳著丟掉了胸罩,上身沒點遮掩。她們那裏跳得舒展、輕鬆自如,我坐在那裏卻感尷尬不自然,有一種莫名的不舒服,覺得這是資產階級闊佬尋求刺激銷魂的場所,不是我們這些人所呆的,立即走出場外,離開這濁氣迷漫的氣氛,在大街上散步。據看完終場的同伴說,後來是全身一絲不掛的裸體舞。還有男女全裸對舞,最後那些女的竟裸體走向觀眾,讓人撫摸,摸一下一百銖。在這裏人的最隱私之處也是最公開的,她們把情欲的溢流展亮以吸引觀光客。每晚演四五場,且場場爆滿。我給它算了一下,一張門票五百銖,一場下來就是十萬元,以四場計,就是四十萬泰銖,合人民幣十萬多元。可能就是在這高收入的誘惑下,一些女子出賣青春,出賣人格,出賣靈魂。本來人體是最美的藝術,畫家學畫要從人體畫起,但它喚起的是美感,而不是內疚。林語堂先生說過,“一個優秀的女子是上帝的傑作”。因此說,美與醜的界限不隻在一身衣服,而在於靈魂的潔與垢。一旦她成為色情誘惑金錢的載體,當作商品出賣,那她的靈魂就消失了或被扭曲了,變得醜陋了。美應是人體與精神的完美結合,沒有靈魂或扭曲靈魂的軀體,那還有什麼美可言呢?隻是對美的一種褻瀆。可見美的事物超越了應有的界限,就變成了醜的東西,美與醜也僅存於一念之差,隻有一線之隔。

第二天晚七時,徐先生帶我們觀看人妖表演。有人說“不看人妖,不算來泰國”,人妖已成為旅泰必觀的節目。不知人妖何來這麼大的魅力,使得有800多座位的阿芙卡薩劇院,座無虛席,也是一夜三場,場場爆滿。表演廳呈橢圓形,舞台帷幕好像點綴了滿夜繁星,閃著光亮,椅子寬闊柔軟富於彈性,坐起來很舒服。隨著一陣優美的音樂之聲,帷幕徐徐拉開,人妖次第登場。人妖個個外表酷似女性,高挑的身材,豐滿的胸脯,修長的玉腿,雪白的肌膚,且做派也是含情脈脈,芳步輕搖,甚至比女性更勝一籌。第一場演的中國名劇,《梁山伯與祝英台》中的“十八相送”和“樓台會”兩折,兩位人妖一男一女都是穿著中國古典服飾,唱的越劇,優美動聽,一群女妖伴舞,舞姿也是異彩紛呈。接著一位身著華麗服裝的人妖,如醉如癡地演唱了《十五的月亮》,歌聲委婉,歌唱者很投入,伴舞者也從容,把中國女子對丈夫的一片溫情表演得淋漓盡致。因在場的多是中國人,鄉音入耳,自然使大家有一種親切感,激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後來表演一些西方名劇的片段和泰國的舞蹈。還有一個節目,這邊側看是一位男的唱著向女子求愛的歌詞,那一邊側身是女子唱對求愛的回答。大家都以為是一男一女對唱,結果是一個人的表演,側過身來是男的,側過身去是女的,形象非常逼真,使觀眾大為驚異,真是男女難辨、真假難分,充分展示了兩性人的特色。演出結束後,人妖都跑到劇院門前的花壇邊,由觀眾點“將”合影,與人妖合影也是一次一百銖。不過事先徐先生交代不能摸身,一摸又要一百銖,有人問,不給不行嗎?徐先生答:“人家是這個職業,靠這個吃飯的。”平心而論,演出是成功的,節目編排緊湊,有戲有曲,有歌有舞,有東方藝術也有西方的藝術。整個演出過程中嚴肅莊重,典雅優美,沒有袒胸露臂、搔首弄姿的色情挑逗,而且每個節目都具有相當的藝術水準。如果是真男真女的演出,會給人一種純情的藝術享受。在這滿城淫蕩靡靡的氛圍中,也不失為一種空穀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