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清脆的響聲驟然而起。
一隻長箭斜刺過來,正正好打落了木盒,木盒從周禎手中應聲而落,蠱蟲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誰?!”眾人巡著箭射過來的方向望去。
身穿黑衣的女子披著單薄的鬥篷,站在門口。她的身子一半隱沒在黑暗中,露出的半張臉十分熟悉。
“韞善……”周禎認了出來,他不敢置信地呆坐在椅子裏,直到李韞善往前走了兩步,才驚醒過來,快步上前。
“你怎麼來了?”他一隻手探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李韞善開口了,聲音裏滿是憤怒,“我不來,你是不是就要服下蠱蟲了?”
她怒極反笑,“周禎,你腦子有病嗎?你不知道蠱蟲是什麼東西?”
周禎意識還很混亂,還未從方才看見她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他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口。
“巫琛,這就是你對本王的保證?”李韞善走到屋子裏,看著陸闊蒼白的臉色和唇邊緩慢溢出的血。
陸闊吐的血越來越少,他的臉色也越來越灰白,幾乎沒有半點血色。
巫琛自從見到她,神情就詭異起來。
他似乎才是最震驚的那一個,完全沒有想過李韞善會出現,“你……王族打下了?”
李韞善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走到陸闊身邊,垂首俯視著他的情況,“巫琛,本王曾答應你,若是你能在這次戰爭中替本王看顧好周禎,本王可以讓巫族遠離塵囂,現在,你是怎麼做的?”
“你這情人蠱本是想下給周禎的吧?”李韞善已經明白了一切。
幸好她來得及時,否則周禎定然會為了不讓她陷入兩難而服下蠱蟲,到時候陸闊與周禎的性命綁定,對於他們兩人都是折磨。
“現在看來,巫族,你是不想要了,既然如此,本王便收下了。”李韞善語氣越來越輕,殺意卻越來越盛。
“不,不,你是巫族聖女,你身上有玄女之力,怎麼可以殺戮巫族子民,怎麼可以背叛巫族!”巫琛被戳中了要害,神情猙獰起來。
“聖女?”李韞善嗤笑一聲,“本王記得已經與你說過,本王不願也不屑做你們的聖女。”
周禎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微微縮緊,他被李韞善的怒氣給驚到,又加上自知理虧,不敢再說什麼,隻能默默地站在她身側。
“說吧,除了蠱蟲,還有什麼辦法能解開情人蠱?”李韞善沒有看周禎,隻是忍耐片刻後,還是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撫。
周禎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鬆下來。
巫琛整個人像是被抽取了筋骨,無力地站著,像一具枯木,沒有半點生氣,他慘然抬頭,“解開?情人蠱怎麼可能解開,除了蠱蟲,沒有別的辦法。”
李韞善抽出腰側的碧落劍,寒冷的劍刃抵在巫琛的脖頸,勒出一道血跡,“說。”
“沒有。”巫琛緩慢堅定道。
“不可能,巫族不可能存在沒有退路的蠱。”李韞善根本不信他說的話。
巫琛唇角的笑容更甚,“巫族確實不會給自己留下死路,但除了情人蠱,情人蠱,就是對所有不忠的人,最大的懲罰。”
那些背叛巫族的聖女,無一例外被下過情人蠱,而情人蠱解開的唯一辦法,就是情人之間相互殘殺,活下來的那個才能解開同生同死。